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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在山洞裡找到的槍,是大家輪流攜帶的,這會兒正放在清一色身上。他二話不說拔槍,卻無從分辨冷槍來自哪個方向,只能轉著圈瞄準四周,大聲威嚇:「祁樺,你給我滾出來——」
這島上現在就五個人,他們手裡有槍,祁樺手裡也有槍,他們四個都收到殺人提示了,祁樺能落下?
草叢裡忽然傳來跑動聲響,像是有人在逃離。
「想跑?」清一色猛地竄進草叢,開始狂追,他現在就一個念頭,給大四喜報仇!
「清一色——」大四喜想攔,還是慢了一步,只能捂著肩膀跟上。
佛紋和下山虎也跟了上去。
清一色已經做好了持久戰準備,哪怕就是從島這邊追到島那邊,他也絕對不能讓祁樺逃掉。
可才追了幾十秒,就穿出草叢。
一離開草叢,視野豁然開朗,祁樺就站在他面前,氣喘吁吁,手裡舉著槍。
清一色急剎車,也迅速舉起槍。
祁樺的姿態雖然怎麼看都是不想跑了,準備正面硬槓,可見到清一色,臉上露出明顯的意外。
兩人舉槍對峙,都沒說話,但清一色扣在扳機上的食指,已經在一點點往下壓。
「清一色,別衝動!」大四喜人還沒跑到,焦急的聲音已經從後面傳過來。
「我衝動?」清一色死死盯著祁樺,「他給了你一槍!」
祁樺錯愕:「我?」
大四喜、佛紋、下山虎終於跑到清一色身邊。
「這裡面有問題……」大四喜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清一色理解不了:「島上就我們五個,他手裡還有槍,最重要的是我他媽都把人追到了,這裡面還有什麼問題,你告訴我!」
「問題就是開槍打我太蠢了!」大四喜吼的聲音比自家隊友還大,「你腦袋一熱就追到這裡,更傻!」
相處至今,佛紋和下山虎第一次聽見大四喜吼人,還挺……有威懾力的。
證據就是,清一色秒慫:「我、我給你報仇,你還……」
「等等,」祁樺看見大四喜肩膀上的槍傷,再結合聽來的對話,總算明白了,「你們以為是我開槍偷襲?」
清一色對著大四喜慫,對祁樺可不慫:「接著演,你不去奧斯卡真可惜了。」
祁樺看出來他的不冷靜了,果斷選擇面向另外三個頭腦清醒的:「我是看見雨停了,出來探探情況,正好發現一頭野豬,就追到了這裡,結果舉槍剛要射,結果野豬跑了,他來了。」
佛紋、下山虎:「……」
這番解釋清晰明了,除了有把清一色和野豬劃等號的嫌疑。
大四喜沒接祁樺的茬,只進一步給清一色解釋:「你想,他殺掉我們中的一個人,雖然能獲得額外獎勵,但要承擔的風險也很大,一個弄不好,就會像現在這樣,形成一對四的絕對劣勢局面,你覺得以他的心機,衡量利弊後,是會冒險放冷槍,還是安安穩穩等到午夜零點?」
投屏前,卡戎微微挑眉。
清一色的衝動他想到了,大四喜的清醒和冷靜卻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夜風吹過。
清一色漸漸冷靜下來,腦子也開始轉了。
大四喜說得的確有道理,如果祁樺剛剛那番說辭也沒撒謊,那一些細節就有了其他解釋。比如他和祁樺打照面時,對方的氣喘吁吁,不是逃跑逃的,而是追豬追的,舉槍也不是要打他,而是要打豬。
可是這裡有一個致命點說不通。
清一色眼底沉下來,問大四喜:「如果不是祁樺,那打傷你的子彈,是從哪裡來的?」
空氣突然安靜。
這個問題,像一塊巨石,瞬間壓到每個人的心上。
祁樺突然抬起頭,目光在半空中搜尋,大聲道:「卡戎,你在對不對?你一直在監視著我們,槍是你給的,這些衝突也是你策劃的,是不是——」
雖然極力壓制,可聽得出,他語氣中的忿恨。
卡戎老神在在地看著投屏里氣急敗壞地闖關者,不痛不癢,也壓根沒打算給回應。
可祁樺不甘心:「你是守關人,你可以設局,但是為什麼要害我?就因為他們抱團了,我落單了,我就該死嗎——」
四人聽到這裡,才理解了祁樺的失控。
如果在背後操控這一切的真是守關人,那剛剛那個局,的確就是奔著讓他們四個幹掉祁樺去的。但凡清一色再衝動一點,見到人時就開槍,祁樺已經死了。
「害你?」卡戎好笑道,「你以為你是誰。」
本來沒想搭理祁樺,但卡戎可不想莫名其妙替系統背鍋……
「叮——」
孤島上的五人,手臂同時響起提示音。
<小抄紙>:你在孤島求生中遭遇的所有危機,都是關卡為你量身定做的;你在危機中充當的角色,都是關卡為你精心選擇的;一切與守關人的好惡無關,只與你自己有關。
投屏里,陷入沉默。
投屏前,卡戎輕鬆呼出一口氣。
「一切與守關人和好惡無關」,這句話要在別的島說,他還有點心虛,但對於5號孤島,他是真完全沒插手,連偷吃小麵包,都是鴞系統的原始設定,他不過是個沒感情的執行機器。
這個衝突過後,從鴞系統里看,5號孤島的考核,只剩下零點前三分鐘的最後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