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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天花板到地面也沒多高,眾夥伴陸續爬起來,頂多就是被壓得腰酸背疼。
真正讓他們無法接受的是,密道終點竟然是這個房間。
他們以為就算無法直接抵達關卡終點,至少也該是某個隱藏通關線索的密室之類。
「你怎麼在這裡?」范佩陽第一時間來到唐凜身邊。
唐凜哭笑不得,總覺得這話該自己問,但范佩陽搶先了,他只好先回答:「我和越胖胖來這裡找對付浴袍男的辦法,還有通關線索。」然後才問,「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范佩陽言簡意賅,將在八層和殺人魔戰鬥,又在主起居室內通過油畫發現密道的事,提煉重點大略講了一遍。
和自傢伙伴匯合的只有VIP,剩下的何律、三道槓、大四喜,分屬於鐵血營和蓮花,而來的十幾個夥伴,分屬於甜甜圈、白組、步步高升。雙方沒有喜相逢的環節,於是更迅速地進入了信息共享階段。
何律、三道槓、大四喜這邊,就旁聽范佩陽講。
步步高升、甜甜圈那邊,就等著范佩陽講完,再問唐凜這邊的情況。
只有白路斜,實在沒耐心等范佩陽講完,索性直接朝何律挑眉:「你們發現線索了?」
何律還沒開口,三道槓不樂意了:「你什麼態度。」
問人情報不說低三下四,至少得客客氣氣吧,白路斜這語氣就好像在問自家小弟。
許叮咚和蔣城默默交換個眼神,裝死不吭聲。
組長就這麼拽,他倆是無辜的。
白路斜懶得理三道槓。孤島求生的時候,他還覺得這人很吵,現在已經完全可以當空氣了。
三道槓見白路斜眼皮都不抬,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剛要上前一步,肩膀卻被何律拍住了。
「我們目前還沒有發現。」何律據實相告,「本來是在找[生門],但蓮花的大四喜告訴我們,[生門]只能暫時脫離關卡區,不能通關。」
白路斜適應了三道槓,何律也適應了白路斜。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就沒覺得白路斜難相處。因為他對這人沒有任何「情緒索求」,不需要對方禮貌、客氣,更不追求真誠、深入,該談事時談事,該陌路時陌路,該合作時合作,該提防時提防,一切交往都建立在「彼此最低限度的需要」上,就簡單得多。
白路斜以為何律這邊能提供什麼有用線索,結果一聽,進展還不如自己呢。
自己這邊至少找到了一條密道。
何律看著白路斜眼裡毫不掩飾的失望和嫌棄,也不惱,只歉意笑笑。
白路斜到了嘴邊的嘲諷,在這莫名其妙的笑臉里,卡住了。
「潔癖?」那邊傳來范佩陽的聲音,因為意外,語調微微上揚。
所有人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過去。
「對,」唐凜將聲音提高一些,以便讓在場夥伴都聽清楚,「浴袍男有潔癖+強迫症,如果再遇見,我們可以利用這兩點對付他。」
「遇見」兩個字,提醒了范佩陽。
先前的講述中,他漏掉了一個細節:「殺人魔可以在任意兩個房間之間傳送。」
唐凜微怔,忽然想,浴袍男特意回來換自己衣服,會不會除了強迫症外,也有「可以空間傳送,所以來回方便」這一因素?
「有這個可能。」范佩陽毫無預警接了一句。
唐凜這回是真驚訝了:「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剛說完殺人魔可以空間傳送,你就看浴室,難道不是在懷疑那個回來換衣服的傢伙也可以這樣?」范佩陽不明白這有什麼難猜的。
「……」唐凜心情微妙,還有點複雜。
當年兩人共事時,范總要有這洞察力,他們何苦磨合得那麼艱難。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有些不講理。
誰也沒義務去揣摩你的心思,想說的話就直說,想做的事就表態,自己舒服,對方也輕鬆。
「傳送就傳送吧,」收斂心緒,唐凜嘆息著聳一下肩,「局面已經很棘手了,不差再多個困難。」
「困難可以解決,人也總有辦法抓到,」范佩陽說,「但是抓住他們對於通關的作用恐怕不大。」
唐凜懷疑自己聽錯了:「你之前不還一直想著對戰策略?」
先前還沒分散的時候,范總眼裡的戰鬥意志可是蠢蠢欲動到想忽視都難。
范佩陽現在倒是冷靜得很:「必須打,當然就要考慮怎麼贏,但如果對戰不是必須的,就沒必要浪費體力。」
旁聽的眾闖關者:「……」
和那倆傢伙打,浪費的不僅僅是體力吧!
「因為發現了密道?」除此之外,唐凜想不出范佩陽改變闖關思路的理由。
范佩陽大方承認:「密道不可能毫無意義,多半是『通關線』上的某一環,如果我們能把其他缺失的部分都找出來,將這條『通關線』補完,就可以清楚知道路該怎麼走了。在這之前,沒必要和那兩個人起衝突。」
唐凜定定看他:「你也覺得存在一條『通關線』?」
范佩陽一聽這個「也」字,就懂了,唐凜又一次想在了他的前面。
喜歡的人比自己聰明,是一種什麼感受?
自愧不如?低落沮喪?
才怪。
內心強大如范總,驕傲得不得了——自己的眼光真是萬中無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