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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關者被噎得險些吐血,但血氣的翻湧好像也帶來了靈光一閃。
得摩斯眼底掠過精光:「你失憶了?」
白路斜笑了:「你還不算太差。」
得摩斯:「被攻擊了?一次性文具?」一級或者二級文具樹可沒有這樣強大的效果。
白路斜:「我要記得這些,就不叫失憶了。」
得摩斯:「……」
眾闖關者:「……」
邏輯很嚴謹。
換誰做了這樣的攻擊,也肯定趁著文具還在時效內,抓緊跑掉。這樣等到白路斜清醒,就是「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麼」錐心三連問。
擁有能讓別人失憶的文具樹,卻最終被別人消除了記憶,也不知該說是諷刺還是宿命。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失憶,也該有個遭受攻擊的時間點。
這個很好確定,只要在腦海里找一下記憶的源頭就行了。
「你現在能記住的,最早的事情,是什麼?」得摩斯問。
白路斜歪頭想一想:「地下城,我在一片廢墟里悠然甦醒。」
眾闖關者:「……」
就是被打暈過去了吧。
得摩斯卻不是真的在意白路斜被攻擊的事,他在意的是:「所以你記得從地下城到這裡的所有事情?」
白路斜莞爾:「你是要替希芙討公道嗎?」
希芙,1/10守關者之一,被白路斜割斷了一截頭髮,還給他蓋了章的女人。
得摩斯沒理會闖關者的調侃。
他在興奮。
白路斜或許不記得地下城之前的事,可從地下城,到水世界,他至少經歷了兩個關卡,內心裡卻依然什麼都沒有。
換句話說,希芙也好,自己也好,其他闖關者也好,甚至這兩個關卡里所有出現過的危機和驚險,都沒能在這個人心裡留下一絲痕跡。
哪怕不失憶,這也是一個沒心的人。
沒有感情,不懂害怕,又樂於戰鬥,對於上面來說,這是最理想的闖關者。
「不聊了,」得摩斯乾脆利落道,「通過。」
白路斜剛要說話,手臂忽然一熱。
低頭,一個新的徽章,出現在希芙的徽章旁邊,圖案是一張恐懼的臉。
第106章 毛球怪┃三個黑色小毛球,躲在他身後的角落,瑟瑟發抖。
2/10的第一枚守關者徽章,誕生了,在考核接近尾聲的時候。
白路斜抬起頭,朝得摩斯晃晃手臂上的徽章。
得摩斯微微頷首,等著闖關者激動、感謝或者嘚瑟。
結果都沒有。
一襲白襯衫的闖關者,真情實感地將眉頭皺成嫌棄的形狀:「你的圖案好醜。」
得摩斯:「……」
只有唐凜注意到守關者扎了心,因為通關者陣營那邊的十幾個人,都在看范佩陽,區別只在於有些人偷偷看,有些人光明正大看。
和尚就是光明正大派的一員。
范佩陽想裝看不到都難。
四目相對,范總問詢性地挑眉。
和尚猶豫了一下,決定當這個記者代表:「范總,請問你現在什麼心情?」
范佩陽莫名其妙:「什麼心情?」
和尚給他一個「別裝了」的眼神,湊近低聲道:「你把得摩斯懟成那樣,都沒得到徽章,白路斜輕輕鬆鬆聊兩句就到手,你心理能平衡?」
范佩陽沉吟片刻,真心發問:「徽章有什麼意義嗎?」
和尚理所當然道:「認可你的實力啊。」
范佩陽更不懂了:「我的實力就擺在那裡,為什麼需要別人來認可?」
和尚:「……」
通關陣營所有闖關者:「……」
對啊,為什麼?
他們好像很自然就把自己擺在了比守關者低一等的位置,於是「獲得守關者徽章=獲得榮譽」,就成了潛意識裡的默認公式。
可范佩陽不是。
他既沒狂妄到藐視守關者,也沒卑微到仰視守關者,他平視,將守關者當成一個普通的對手……
「還有一點,」范總還沒說完,「他找不到能制住我的恐懼,只能給我通關,單就這一場考核而言,我勝,他負。一個失敗者,有什麼資格給我蓋章?」
所有通關者:「……」
他們錯了。
范總的存在,就是藐視整個世界。
得摩斯總覺得那邊的通關者陣營在說自己壞話,因為時不時就有一些微妙的視線瞥過來,但一來那邊聲音不大,二來他正和最後一位闖關者交談,實在不便分心偷聽。
被留到最後的闖關者。
唐凜。
「知道我為什麼留你在最後嗎?」得摩斯站定後的第一句,不是聊天,是提問。
唐凜原以為這個答案是明擺著的,可被得摩斯這樣一問,便覺出了話外之音:「難道不是因為我們為救叢越,和你動手,勾起了你的興致?」
得摩斯搖頭:「不全是。」
唐凜看了他幾秒,眼底忽然一閃:「地鐵口廣場?」
地鐵口?1/10的闖關口廣場?
這個熟悉的地名,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到了唐凜和得摩斯這裡。
守關者笑:「你果然聰明。」
唐凜沒笑,但目光瞭然:「你當時果然就在現場。」
兩句沒頭沒腦的對話。
祁樺、叢越、下山虎、白路斜他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