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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澤杉先記下了此事,等回頭有空了再琢磨。
「對了,我剛才還發現了點東西。」伊澤杉興致勃勃地說:「我需要一些特殊材料繪製一種封印結界,明天你能和我一起採摘收集嗎?」
時透無一郎沉默了一會說:「好。」
頓了頓,他突兀地問伊澤杉:「伊澤,你覺得幫助他人是一件好事嗎?」
伊澤杉理所當然地說:「是好事啊。」
時透無一郎低頭,喃喃地說:「是嗎?」
伊澤杉歪頭,他想了想,又說:「也不算是好事。」
時透無一郎一愣:「……什麼意思?」
「幫助他人這種事,其實有時候會坑自己的。」
伊澤杉嘆了口氣,換了個語氣和口吻:「幫助他人?別搞笑了?那種傢伙還要人幫忙?」
「你自己都顧不住,還幫他?你在開玩笑嗎?」
「什麼?我們是一個小隊的?一個小隊的又如何?麻煩死了,他根本沒將我們放在眼裡,我為什麼要幫他?」
「你腦子進水了嗎?蠢貨,你到底有沒有自覺?你弱的和菜雞一樣,你才是累贅,還幫別人?」
「你一天到晚都想什麼呢?有這點時間幹嘛不去修煉?」
「為什麼我要和你成為隊友?果然是看不起我們嗎?」
「伊澤,你還是回學校玩過家家吧,別來拖後腿。」
「你這人真是個大麻煩啊,我為什麼會認識你?」
「我說你這傻子,你是被他利用了吧?」
「……」
伊澤杉一口氣說了很多話,時透無一郎聽著如此刻薄的話語,眼睛睜得越來越大。
啊,有人也這麼對他說過!
伊澤杉說完後怔了怔,他抬手擦了一把臉,暖暖的溫泉水划過眼角,似乎有淚水閃過。
「可惡,他們罵我罵的這麼凶,最後一個個全都擋在我身前,死了!」
死了。
這句話宛如一道閃電,出現在時透無一郎的心頭。
他看著和和自己無比相似的發色和側臉,恍惚間,一個朦朧的人影出現在腦海。
是了,他是有個哥哥的。
他叫時透無一郎,他的哥哥叫時透有一郎。
哥哥時透有一郎是個毒舌的人,因為父親是個老好人,母親勤於工作,生病了也不說,最後重病而去,父親半夜出去採藥,摔下山崖,只剩下了他們兄弟兩人。
主公的妻子天音夫人找到他們,邀請他們加入鬼殺隊,哥哥憤怒地攆走了天音夫人。
「她一定是想利用我們!」
哥哥總是將他人往壞處想,自己和哥哥辯駁,反而被哥哥毒舌了一通,生了一肚子悶氣。
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
時透無一郎抬手捂臉,那一晚有鬼襲擊,他的哥哥臨死之際,還在祈求上天保佑自己。
淚水簌簌落下,遲到了幾年的悲傷淹沒了時透無一郎。
聽到身邊聲音有異,伊澤杉扭頭一看,卻見時透無一郎捂著臉在哭。
時透無一郎一邊哭還一邊說:「是啊,總是說著讓人難過的話語,卻在死前祝福著我……」
伊澤杉被這句話勾起勉強壓下的酸意,想到過去木葉村的生活,聲音也有點顫:「就是,連道謝的機會也不給我,利落地死掉了!太過分了!」
「哇——」
兩個少年哇一聲互相抱頭痛哭,泣淚橫流。
倆人的烏鴉落在遠處的樹枝上,面面相覷。
第二天清早,時透無一郎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有點蒙。
完蛋,他昨晚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他、他和伊澤泡完溫泉後幹什麼了?
……去廚房偷了酒,倆人坐在房頂上喝了一晚上!!!!
一瞬間,時透無一郎眼前閃過了蝴蝶忍略顯黑意的笑容,那一刻他的心簡直虛到了極致。
時透無一郎忙不迭去看睡在旁邊的伊澤杉,伊澤杉的酒量要比時透無一郎的好一些,昨晚是他拉扯著時透無一郎從房頂下來,進屋睡覺。
「醒醒,阿杉,醒醒?」
倆人關係突飛猛進,稱呼也變成了名,時透無一郎晃醒了伊澤杉,伊澤杉睡眼惺忪:「怎麼了?」
「我們昨天喝酒了!!」時透無一郎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
伊澤杉倒是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沒關係,沒人知道。」
「可是廚房裡的酒沒了,酒瓶子在我們這邊!」
時透無一郎很焦急:「你別睡了,萬一忍小姐知道我帶你喝酒,我們就完蛋了!」
伊澤杉有氣無力地說:「怕什麼?山頂不是一堆猴子嗎?拿著酒瓶丟猴子那,就說是猴子偷的。」
時透無一郎恍然大悟:「這主意好!我去丟山頂!」
等日上三竿,伊澤杉真正清醒過來,才發現時透無一郎居然真的將昨晚那堆酒瓶丟到了山頂,放在了猴子們經常出沒的地方。
吃飯時,管事還來提醒伊澤杉和時透無一郎:「山上的猴子越發囂張了,不僅偷桃還偷酒,兩位上山時還請小心,別被他們偷了什麼東西。」
伊澤杉一本正經地表示會注意此事。
倒是時透無一郎,腦袋都要埋進碗裡了。
吃完早飯,時透無一郎心虛地想立刻離開,倒是伊澤杉一副淡定的模樣,還問管事要了一些路上吃的東西才慢吞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