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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推測啦,你知道一種天邊線的蟲嗎?」
銀古慢悠悠地說:「那種蟲就好像從天空垂下來的一根白色的線,有時候人看到了會下意識地去抓住,抓一次後人就會向蟲轉化,如果人和人之間的羈絆不夠深厚,但凡產生了寂寞或者不如離開的念頭,那個人就會逐漸透明,不被人看到,最後變成蟲,成為下一根天邊線。」
「…………」伊澤杉聽後瑟瑟發抖。
噫,好可怕。
「你說鬼怕紫藤花,恐怕最早是一種被紫藤花克制的蟲,最初的鬼吃了那個蟲,所以才會厭惡紫藤花吧。」
銀古吸了一口煙氣,慢慢說:「我曾在山林里偶爾瞥見過你說的那種鬼,但可能是我一直點著驅蟲的煙氣,而且……」
頓了頓,銀古才低聲說:「我身上也有蟲寄宿,可能在那個鬼的感覺里我不是人吧,所以對方沒有襲擊我,只是自行離開了。」
伊澤杉大開眼界,覺得自己漲姿勢了。
這世界太可怕了,不僅有鬼,還有這麼多可怕的蟲!
「那如果我去尋找紫藤花克制的蟲,是不是可以對殺鬼有些幫助呢?」
伊澤杉腦子轉的極快,他自己找不到沒關係,鬼殺隊全體成員都可以去尋找啊!
「……人和蟲最好不要有什麼瓜葛,纏繞在一起不是好事。」
銀古不贊同地說:「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生物,還是分開比較好。」
伊澤杉皺眉:「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鬼吃人,我們鬼殺隊的大部分成員都是有家人被鬼吃了,才發誓要將所有鬼都滅殺的。」
銀古嘖了一聲,他撓頭說:「那我幫你打聽一下吧,古往今來的蟲那麼多,我們蟲師也只是各自知道一點而已,按照你的說法,那個鬼在平安時代就存在了吧?如果是千年前的蟲,我也沒辦法啊。」
伊澤杉高興地說:「您能幫忙就很好了,謝謝!」
銀古聽後不由得莞爾:「那交換一下聯繫方式吧。」
漸漸的,太陽下山了,夜色中的山林一片生機勃勃,一些夜晚才出來的小動物到處亂竄。
伊澤杉和銀古兩人在山上休息。
這趟旅程堪稱大豐收,伊澤杉不僅找到了風吹,還拿到了不少新奇藥材,他包裹了一下讓黑奈烏鴉送去蝶屋。
同時他打算明天下山,早點將那戶人家要的藥材送過去。
倒是銀古還要再盤旋幾天。
「難得光脈上浮,我要收集一些光酒。」
伊澤杉好奇地問:「光酒是什麼?」
銀古說:「就是被稀釋了的光脈,是生命之水,對蟲師來說是非常好的東西,很多蟲引起的症狀和麻煩全都可以用光酒解決。」
伊澤杉心中一動:「可以解決蟲?」能解決鬼嗎?
銀古警告伊澤杉:「不是解決蟲,是可以吸引蟲離開人體,光酒對蟲來說是大補。」
伊澤杉老實地哦了一聲:「我懂了,我不會亂說的。」
銀古搖搖頭,這個叫千手杉的小伙真是太讓人擔心了,感覺一不留神,這小子就會闖禍。
伊澤杉眨眨眼,拉了拉銀古的袖子:「我能旁觀嗎?光酒和光脈什麼的,我很好奇啦。」
銀古撓撓頭:「……好吧,反正答應給你嘗偽光酒的,喝了那個你應該可以看到蟲,不過你要小心。」
銀古提醒伊澤杉:「今晚光脈上浮,這附近的蟲師估計都會過來,要是碰到了別的蟲師,你記得別暴露自己不是蟲師,否則會被攆走的。」
他對伊澤杉眨眨眼:「畢竟是蟲師的聚會嘛,對了,順便幫你問問鬼的事。」
伊澤杉大喜,他連連點頭:「拜託您了。」
月上中天,森林徹底漆黑下來。
銀古給伊澤杉一小壺特殊的酒:「這是用吸收了光脈的果子釀製出的偽光酒,別喝太多了哦,我沒剩多少了。」
伊澤杉接過小瓶,打開瓶塞,裡面是一種純金色的酒釀,一看就知道這非凡酒,伊澤杉湊近聞了聞,一股清甜地帶著讓人暈乎乎的氣息冒出來,伊澤杉只是聞了一下,就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了。
他下意識地喝了一口,酒釀入口即化,伊澤杉幾乎沒品出什麼滋味,他不自覺地又喝了一口,耳邊響起銀古的聲音:「別喝太多了,畢竟是酒,你還沒成年呢。」
伊澤杉這才停下來,他抬頭正要發表一下這酒沒味,突然眼前有什麼東西飄過,待他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就好像武陵人入桃花源,又好像千與千尋踏入妖怪世界,伊澤杉突然發現目之所及的視野里,到處是各種漂浮在空中的泛著微光的生物,這些生物千奇百怪,全是半透明的,它們隨著風漂浮著,似乎在呼吸,又好像在遊動。
「……好漂亮。」
伊澤杉忍不住讚嘆起來,就好像滿眼都是五顏六色的透明光彩在四周漂浮,夢幻而美麗,讓人目不暇接。
「這就是你眼中的世界嗎?真美麗啊。」
銀古看著眼睛明亮極了的伊澤杉,不由得莞爾。
其實在銀古眼中,少年的樣子更漂亮,因為那些蟲其實都是圍著少年漂浮的,就好像少年身上有什麼特質一樣,那些蟲總是戀戀不捨地在伊澤杉身邊飛來飛去,想要靠近卻又害怕,想要親近卻又難過。
此刻伊澤杉那雙黑亮的眼睛裡倒影出蟲的身影,臉上洋溢著燦爛而驚奇的笑容,銀古甚至能感覺到周圍空氣中的震動,那是蟲在散發著一種名為【喜悅】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