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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抱著歷經數次折斷危機的青萍劍吹風,目光深邃,眉頭緊鎖,如同在思考什麼大事,背後就聽見惡屍走過來的扎心感慨。
「太一說了,你不成聖,這種事情就不用考慮了。」
「為什麼……」
「容易耽誤你修煉。」
「……」
通天一陣窒息,雙修怎麼會耽誤修煉!
「太一指的是心境。」惡屍是通天成年的體型,身形修長削瘦,硬朗如利劍,黑色道袍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花紋,面容與本體只有六七分相似。
「斬三屍需要心境,力量倒是其次的。」通天語重心長的分享苦惱,「但我感覺他拒絕我的原因不止是這個理由……誅仙劍,你說成聖后會不會就感情淡了?太一覺得和我待在一起沒意思,一直沒有提過和我舉辦道侶婚契的事情……」
惡屍聽他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嘮叨,冷漠道「是哦。」
通天立刻反駁「我就是隨口一說,太一當然最喜歡我了!」
「道友,我就是你,懶得哄你。」惡屍對通天的本性心知肚明,翻了個白眼,「你有這個瞎扯的時間,怎麼不早點把李微斬出來。」
通天越發憂鬱「我怕太一移情別戀,他最近總是在我面前提起李微,說我以前多麼可愛,想要勾起我少年形態下的記憶。」
惡屍困惑地看一眼他,說道「你怎麼不怕太一更喜歡我?」
通天撇嘴「我比你好看。」
惡屍「……」
坐了一會兒,通天突然站起來,笑容滿面地朝著天上某個方向喚道。
「東君,我在這裡!」
太古天庭里獨立生活的大太子下界來見雙親了。
看著通天一掃鬱悶,在兒子眼前變成好脾氣老父親的模樣,惡屍嗤笑出聲,喃道「什麼斬不出第三屍,擔心李微搶走太一,還不是在居安思危,擔心斬去自我的一霎那,把少年時期對兄長和太一的感情斬出去……」
他的本體,大方又摳門,瀟灑又固執,比誰都珍視著儲藏在心底的感情。
親情也好,愛情也好。
通天全要。
惡屍轉過身,躲過東君的視線,去見碧游宮中的太一。太一見另一個肖似通天、又與眾不同的通天到來,本能地嘴角上揚,放下手裡書寫的經書,每天在蓬萊島上看通天的本體和化身拌嘴也很有趣。
太一饒有興趣「誅仙劍,你怎麼總是躲著東君?」
「他的父親是通天道友,不是我,我暫時沒想過怎麼當一個兒子的父親。」惡屍理直氣壯地避開東君,打心底里對後代有一種糾結羞澀的感情。
惡屍轉而疑惑道「你和本體都喜歡喚我誅仙劍,這是為何?」
太一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喊惡屍感覺很奇怪,你是通天的化身,將來行走在洪荒也要有自己的名字。」他意味深長,「誅仙,最適合你。」
惡屍漆黑的瞳孔有了一點光彩,那是殺伐至寶的力量。
「沒錯,我是誅仙。」
斬三屍各自代表著通天的一部分側面,殺氣最盛的莫過於誅仙劍,低調溫和的莫過於水火葫蘆,而李微這個名字承載著太清的「李」,玉清的「微」,合在一起就代指著三清里最年幼的那一個孩子。
一株搖曳的小青蓮。
太一真心期待著他的到來,然後送他臉接東皇鐘的厚禮。
東君與通天相聚了一會兒就來找太一,東君注視著父皇,臉上有著與通天如出一轍的笑意。
太一敲了敲手裡的經書,戲謔道「不認識我了?」
東君承認自己看呆了「我是對成聖后的父皇感到新奇,您證道的那一天,整個洪荒的人都想見一見您呢,可惜您隱世不出,不然東皇宮的門檻都要被大家踏破了。」
如東君心底震驚的那般,太一與過去有著極大的改變,這一點不在於容顏或者平時的小習慣,而是這個人徹底蛻變,化為混沌大日,超脫於眾生。即使是身為對方的孩子,東君也有了一些不敢放肆的感覺,過了一下子才適應過來。
登天梯,躍龍門,證道永恆……一些列詞都可以用在太一的身上,用來形容對方不可思議的變化,哪怕是成為洪荒之主的帝俊也沒有太一這麼明顯。
「父皇,我以後會是聖人的孩子嗎?」東君笑嘻嘻地問他。
「你現在就是了。」太一用一如既往的態度拂去對方的不安,餘光去看通天,玄衣青年正在戳誅仙劍的肩膀,誅仙劍不肯上前,變回了一把劍。
東君回頭去看惡屍「咦,誅仙劍?」
「他害羞了。」太一為惡屍作答,不去看誅仙劍嗡鳴的抗議。
東君竊笑「父親也有這麼害羞的一面,讓兒子刮目相看啊,什麼時候讓我見一見您的善屍和自我,我對另外兩個父親也很有興趣。」
通天的臉皮日漸深厚,說道「等我證道了,讓你看個夠。」
東君記住了「兒子會等父親履行承諾的。」
通天坐到了太一的身邊,去看他在寫的《山海經》,父子三人其樂融融。東君對太一在寫的東西不甚了解,只是見通天一邊看一邊在笑就心裡痒痒的,「父皇,我也想看您手裡的經書,您是在寫什麼修煉功法嗎?」
太一說道「不是,是我在洪荒的所見所聞。」擼了一把東君的頭頂,太一便掩去東君眼前瞄到一角的內容,愉快地設下禁制,「等我寫完就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