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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後。
周天星斗大陣的陣法,僅差最後一線即可推演完畢。
太一停止了推演,說道:「在沒有萬全準備時,周天星斗大陣出世,會導致天機泄露,不利於妖族的發展。」
帝俊認同道:「可,待大羅金仙過半再說。」
太古天庭加上下界妖族,哪怕再算上一些不聽從妖族調遣的大能者,大羅金仙滿打滿算也沒有超過五十人。
離大陣的要求相差甚遠,還是培養自己人,暗地裡發展妖族為上。
「我們回去吧,哥哥肯定要忙了。」太一同情地看向浪了五百年的帝俊,真是不容易啊,以往五百年一眨眼就過去了,兄長卻像度年假一樣繁忙。
「你不是說幫我嗎?」帝俊反問。
「那是等哥哥去修煉之後。」太一放鬆道,「我還在修養呢。」
和帝俊談心之後,太一算是了解了一番妖族的底蘊,他決定放緩自己的計劃,畢竟一個元會期間,肯定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積三十年為一世,積十二世為一運,積三十運為一會。
而一元有十二會。
洪荒的歲月……還長著呢……
太一從天河中漫步而出,途經太陽星時,發出「咦」的一聲。
「什麼東西?」帝俊眯起比太一色澤深沉少許的金瞳,顯露出危險的光彩。他把目光投向太一的衣袖,在剛才一瞬間,自己似乎看見了一抹無形無相之物撲向了太一這邊,又被太一迅速收入了衣袖內。
有點像是神識?不對,太一怎麼會收他人神識。
太一的手指藏在衣袖下,捏了捏,莞爾道,「一個小可愛。」
帝俊啞然,忽然記起太一偏愛幼崽和乖巧可愛的東西。
該不會是什麼氣體化形的吧。
「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別讓為兄擔心了。」
「哥哥放心吧。」
到了太古天庭,太一就與帝俊分開,若無其事地走向東皇宮。衣袖下,一縷透明的純淨神識纏繞在他的手指上,死死扭緊,張牙舞爪,仿佛在報復他說自己是「小可愛」的事情。
「我這是在誇讚道友鍾靈俊秀,風姿卓絕……啊,要到了。」
東皇宮所在之地,先天靈氣濃郁得接近實質化,憑空滴落金液。氣運環繞,五光十色,雕梁繡柱,畫棟飛甍,千門萬戶也不過如此。
若不是太一不喜他人靠近,此時已有仙官落地迎接,手持禮器,白鶴起舞,女仙奏樂,擺出一副恭迎架勢。
總而言之……比古樸的崑崙宮要金碧輝煌無數倍。
太一正要到東皇宮放出神識,好好聊一聊對方是用怎樣的精神撞太陽星的,莫非是最新出現的淬鍊神識的功法?結果沒走幾步,他意外的被一名妖將攔下,若是沒有記錯,對方是守衛太古天庭南天門的人?
妖將眉眼粗大,身材魁梧,是虎族的一名金仙。
他等得焦急萬分,見太一回來,連忙說出來意:「東皇陛下,有一名白衣道人自稱浮黎,說是要見您,償還因果。」
若是一般人也就罷了,偏偏妖將發現對方是一位隱姓埋名的大能者!
這等實力之人,妖族也不願得罪。
太一微訝,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衣袖下奮起反抗的神識一滯,從螃蟹鉗子一般兇狠的力道變成了軟綿綿的貓爪子。
哦,明白了。
看來是這道神識的熟人。
「浮黎……」太一咀嚼著這個名字,嘴角弧度上揚。
這個名字意味著廣袤無比,美麗光明,萬物之始,在後世還擁有至高無上的意思。人族的北宋期間,范成大所寫的《白玉樓步虛詞》里就有記載。
『浮黎路,依約太微間。』
『雪色寶階千萬丈,人間遙作白虹看。』
『幢節度高寒。』
這首詞讓他的心神浮動,莫名想起了什麼。
「讓那位浮黎道友來東皇宮吧,下次若是他來,不必阻攔。」
「遵命。」
妖將記下了「道友」這個稱謂,暗暗咂舌,以東皇陛下的修為和脾氣,竟然也有可以隨便稱之為「道友」的人?
南天門處,白衣道人略微抬頭,待妖將回來後便直接踏入太古天庭。
妖將剛要張開口,此時只能閉上了。
一路上,白衣道人臉上的冷意減輕了一些,太古天庭的仙家景色不沾半點妖氣,出塵而高雅,占據了這裡的妖族也會下意識地收斂異相,以道體形態,穿衣戴飾地走在裡面。
他再用目力往前一看,浮光掠影閃過。
東皇宮前,有一人站立於玉階之上,白衣金線,神采奪目。
人相之外。
似有金烏之影,大日之輝,灼亮到容不下一絲其他色彩。
對方也注意到了他的審視。
欣然道。
「浮黎道友,妖族的太古天庭可比得上三清的崑崙宮?」
「比不上。」
白衣道人說出完全不給面子的話,淡漠道:「崑崙宮,三人足矣,太古天庭,無數妖族也不過是充數。」
即便如此,不稱元始而稱浮黎的白衣道人在輕微皺眉後,也不得不承認道。
「你之一人,在我眼中如大日降臨,修為之高,氣運之強,獨自修行亦可,又何必留在妖族這片氣機駁雜的九重天裡。」
「道友認為我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