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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外界。
通天見自己的力量被吸收,不由露出喜色,隨即臉色一變。
本源之力消耗劇烈。
上清的本源之力相當於盤古的元神之力,即使跌落了品階,那也是一等一珍貴的力量。想到自己可能要白修煉萬年,通天苦中作樂地想道:「太一不也在為了孩子耗損力量嗎?就算不是我的孩子……那也與我有緣,可以吸收我的力量……」
尚未得知小金烏的真實身份,一廂情願的通天靜下心來。
「沒有關係。」
他的手指點在太一的眉心上。
力量蘊含著心意,一起流入太一的體內,滋養著對方的元神。
「太一,你說的……我們還有無數個萬年。」
一朝一夕。
怎及得上未來長久的陪伴。
……
不周山,從閉關中走出來的紫衣道人面色蒼白,氣息凝滯,比在三十三天外大殺四方的時期要明顯虛弱一些。即使手持混沌至寶品階的造化玉碟,又得到天道的相助,他身上殘留的傷勢還是有一點麻煩,不是短時間內可以調理好的。
半步混元始終是半步混元,無法完全免疫同階級的傷害,而他以這個境界力敵數名准聖,扛下極盡升華的道果一擊,同樣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惡屍被羅睺斬落。
善屍被陸壓擊傷。
拜這些拖後腿的傢伙所賜,他的證道時機與預計的一樣被推遲了。
「惡屍是斬三屍里最容易凝聚出來的一步,可是現如今……」鴻鈞的眉目淡漠,長發如雪,仿佛絲毫沒有為自己的言語所煩惱,「這反而是最難的一步。」
他的惡屍由內心的雜念所凝聚,萬般惡念皆始於三千魔神之劫,這是唯一讓他品嘗到從雲端跌入泥濘,從聖人變成螻蟻滋味的事情。當他決定一心一意證道、剔除雜念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放下了混沌魔神的過去,不再計較盤古毀他道基之事。
不,也不能說他完全掙脫了七情六慾。
「羅睺。」
鴻鈞冷不丁地喚了一聲被封印的魔祖,引來虛空之中羅睺的注意力。
【什麼事?】
羅睺冷落了他一會兒後,不陰不陽地回話。
鴻鈞慢條斯理地回答:「看見你比我慘,我覺得道心也穩定了一些。」
羅睺:【……】
紅艷似血的美人在虛空中怒髮衝冠,嘴裡卻抽著冷氣,低頭看著自己衣袖下白皙的雙臂——手腕以下的部位變成了虛幻的規則之力,灰濛濛的一片。如他之前想的一樣,他介入了鴻鈞的證道殺劫後,被未來的道祖剁了雙手!
羅睺斬落了鴻鈞的惡屍,未來的道祖就跨越時空震斷了羅睺的雙手。
可謂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鴻鈞,你且先得意,本座怕你之後連笑都笑不出來……】羅睺的眼珠子泛紅,戾氣充盈,轉念一想,自己和一個快要合天道的人計較什麼。
他的嘴角扯開陰冷的笑意,【你的善屍不擅長戰鬥,惡屍隕落,本座倒要看看你拿什麼東西凝聚出惡屍,一旦你無法完成斬三屍,證道失敗,本座很樂意看見你被洪荒生靈踩在腳底下的樣子……東皇太一想必也會贊同本座的看法。】
自己在洪荒世界輸了,不代表等洪荒毀滅之後就沒有勝利的機會。只要未來無數年,鴻鈞敢對他放鬆警惕,他就會讓對方明白什麼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鴻鈞可有可無地想道:能被羅睺欣賞的對象,和羅睺一樣不是什麼善茬。
他撫過衣袖,紫衣上早已沒了混沌魔神濺落的鮮血。
「我難道沒有告訴你,太一與我的關係嗎?」
【你要說孩子是你的?】
羅睺發出嘲諷的笑聲,挖苦著不知道單身了多少年的萬氣之祖。
誰料,鴻鈞說出了讓羅睺呆愣住的答案。
「不是,太一是我徒弟的道侶。」
【……!!!】
隔著空間,鴻鈞都能感覺到魔道規則出現了凌亂和扭曲,略微滿意地頷首。
不再理會羅睺,恢復了一點情緒的鴻鈞往先天葫蘆藤的方向走去,保護先天靈根的陣法散去,露出裡面一根結出了七個葫蘆的藤蔓。往日青翠色澤的葫蘆藤已經變得有些泛黃,靈氣流入了葫蘆里,所結的葫蘆皆是以紫色為主。
鴻鈞打量著七個先天靈寶品階的葫蘆,視作自己後花園裡的果實。
「提前成熟了。」
他的腳踩在有些濕潤的泥土上,把最後一些混沌魔神的血水澆灌在它們上面。血水裡蘊含的靈氣極多,不一會兒催生出了一些枝芽,其中幾個發育幼小的葫蘆也開始茁壯成長,葫蘆的表面出現了靈光。
這算是他在修煉之餘,找尋出的一點養成樂趣。
——養葫蘆藤。
先天葫蘆藤的藤蔓匍匐在鴻鈞的腳下,幾近哀求地輕輕搭在紫衣道人的衣袍上。
七個先天葫蘆成熟之日,就是先天葫蘆藤的死期!
這個人養了自己這麼多年,時不時澆灌大量的靈氣,又從未貪圖過葫蘆,沒有見識過其他修道者的先天葫蘆藤天真的以為對方會心軟。
「你若是沒有誕生靈智,就不會貪生怕死,你若不想化形,天道也不會殺你。」
鴻鈞用洪荒最好的養料澆灌它,卻風輕雲淡地定下了對方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