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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俊如何不敢承諾,當即擲地有聲道:「我定然會疼愛我們的孩子!」
他心底補充道:除了混沌魔神轉世的那一隻。
「約定好了。」羲和的指尖與他的指尖相抵,迸發出細小的光暈,太陰與太陽交匯,「能讓我生幾隻小金烏,那得靠你的本事,我只想看見叫我『母后』的小金烏出生,你以後不許惹它難過,要好好保護自己的孩子。」
「好,我保證對這些小金烏好,我總不會比太一對孩子來得遜色,它們以後的修煉全部由我來教導,我會抽出時間照看我們的孩子……」
帝俊一一承諾下來,比太一深一些的瞳孔柔和得像是一片金海,廣袤無邊,斂去了鋒芒與危險,存放著他對親人至深的感情。
只是,再高興萬分帝俊都不忘問道:「你為何突然改變主意了?」
羲和與帝俊十指相交,喃道:「不告訴你。」
這份經歷只許我一個人藏在心中,我才不會告訴你——
未來有一個孩子,我們無法保護好它,只留得它一個人活下來。它承受著身為妖族太子不該有的悲哀,哭哭啼啼得如同一隻無家可歸的雛鳥,掉出來的淚珠子比大日金池的池水都灼熱,又比太陰的月光都要沁寒。
不想讓它哭,不想讓它感到孤獨,三足金烏是世間最溫暖的生靈啊。
羲和想不出未來為何會變成那樣,不過沒有關係……把責任分攤給帝俊吧,他是它的父親,會與她一起保護著那些可愛的小金烏。
來到這個世上,怎會讓你白叫一句「父皇」和「母后」。
羲和吻住帝俊的唇。
帝俊目光灼亮,笑著翻過身,把她牢牢禁錮在雙臂之間。誰會學太一那樣,把送上門的美人放到嘴邊不吃,還等著對方成長起來。
過于欣喜的結果,就是帝俊守不住嘴巴。
「羲和,讓你生育小金烏太辛苦了,太一和我說了另一種平衡陰陽的方法。」
「太一的方法?」
羲和在柔情百轉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讓一個不懂女人和情趣的太一,提供她生孩子方面的意見?
無需多久,羲和就從沒有防備的帝俊那裡套出了全部內容,太陰玉兔本體的雪白毛髮險些炸成棉花糖,青筋直跳,瞳孔倏然變成晶瑩剔透的朱紅色!
「帝俊!你讓我生十個不夠,還想生二十二個?!」
「不,這是太一說的——!」
「你怎麼不說讓我給你生一個族群出來!讓太一回來,我要親自見他,有這種勸著嫂子不停生孩子的弟弟嗎?讓他和通天生十二個!」
場面一度失控。
力氣極大的帝俊被羲和給踹翻了,狼狽得想逃跑,兔子腿名不虛傳。
「給我回來,你敢跑,我就讓你絕後!」羲和怒髮衝冠,俏臉含煞,不發飆,這兩隻三足金烏還以為她是好欺負的人嗎?
妖皇宮中傳來帝俊不停的道歉和求饒聲,漸漸地聲音才小下去。
太陽星上,沒有回家的太一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哥哥出賣了,回去就要面對嫂子的遷怒。辦法他是給了,能不能實現全靠哥哥,他認為自己把關係撇得很乾淨,真心尊重羲和,希望對方可以健健康康地生下哥哥的孩子。
標準的三足金烏思維:我行得正坐得端,會想歪是你的問題。
大日的火焰在太一的甦醒下開始雀躍。
他是在東君溫習傳承記憶里的經書時,念出聲的朗朗聲音下睡醒過來的。金瞳尚未睜開,便安身靜息地傾聽著孩子的用功學習,倍感悠閒下來的樂趣。
通天沒有與他保持距離,抱著他睡得賊香,耳朵微動,還賴床不想醒來。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
「大道無情,運行日月。」
「大道無名,長陽萬物。」
「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在洪荒,大道就是天道,有的時候說「天道現,大道隱」只是一種物質化的概念。盤古成就了天道,這不代表大道就消散了,相反大道無所不在,寄託於世間萬物之心中,證道為的就是讓自身的道受到天地的認可。
對一心一意感受金烏氣息,想多睡一會兒的通天而言,東君念叨的內容十分具有催眠作用,可以讓他躺上千萬年都不想睡醒。
「內觀其心,心無其心。」
「外觀其形,形無其形。」
「遠觀其物,物無其物。」
「三者既悟,唯見於空。」
念到這裡的時候,通天的耳朵又動了一下,太一忍不住睜眼看過去,捏了捏他的耳尖。可能是氣糰子化形的緣故,通天的耳尖分外白皙綿軟,沒有明顯的耳骨的感覺,還會在他的指腹下隨著呼吸輕顫。
【耳朵軟,是什麼俗語來著……】
太一饒有興趣地想到,喜歡起這種兒子在身邊,通天還躺平讓他逗弄的生活。
常言道神仙日子,豈不就是他現在過的日子。
「湛然常寂。寂無所寂,欲豈能生……」
快要成年的少年,不復過去的清脆,有了一絲好聽的磁性。
通天的臉色從「安穩」轉為「不安」,又經歷似醒非醒的迷糊,成功唰的一下詐屍坐直身體,黑著臉地大喊道:「東君,停下!」
太一同樣放下了手,看著氣得爬起來的通天。
「欲既不生,即是真靜。」東君念完《清靜經》的一段內容,意猶未盡地停下來,「父親,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