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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提佛祖笑呵呵道:「我們學不來三清。」
接引佛祖收斂神色,眼中的佛光平平淡淡, 「罷了, 總會有這一劫。」
若要取之, 必先予之。要是丟臉就可以證道成聖,這洪荒誰去了都願意!
最麻煩的……反倒是東皇太一的行為,提前挽救了洪荒西部枯竭的靈脈,他們那位最重視因果與平衡的老師該怎麼解決歷史的矛盾?
「最頭痛的不會是我們。」准提佛祖篤定道。
歷史有果,再有因,這份不同尋常之處就是沉寂許多年的聖人們,少之又少可以再精進一分的機會。如那紫霄宮中的女媧,要是不再功德證道,而是斬三屍證道,這麼多年來墊底的地位或許會發生改變。
所以,媧皇宮裡的那一位在遭到三清的打擊後,安靜得不再多事。
天下攘攘,皆為利來。
可以放棄聖人之位的終究是少數。
西方二聖想到自己拜師鴻鈞,叛出道門,自立佛門之事再度嘆氣。
如果能重來,他們仍然不會動搖。
這是——道!
眾生不知「道」,庸碌一生;修士知道「道」,苦求而不得;聖人明悟「道」,堅守己心,開闢一條給眾生走的道。
紫霄宮裡的冥河被吵煩了,眼中冷意漸濃,對讓出座的紅雲嘲諷道。
「紅雲道友,我輩道心堅定,怎可輕易相讓機緣。」
「我……見他可憐……」
紅雲支支吾吾,因為自己相讓,接引那邊哭得就更起勁了。
「他可憐?」冥河可是心冷如刀的大能者,掀起嘴角的一絲譏笑,氣勢洶洶地坐在那裡就壓了接引一頭,「你見他面黃肌瘦,苦大深仇,怎不知東皇陛下邀請過他們二人成為妖族妖聖,這兩人拒絕了邀請,沒有與我們為伍。」
紅雲愣住,勉強記起在太古天庭里見到過兩人。
冥河不客氣道:「可想而知,他們心有多大!區區妖聖之位,也不放在眼裡!」
這一句話直接幫兩人得罪妖族!
接引的臉色一白,蠕動嘴唇:「我們二人只是實力微弱的修士,能入東皇陛下的眼已是僥倖,哪裡敢與閣下等人齊名……」
冥河抓住他的痛腳:「既然連妖聖都不敢當,又哪裡來的臉,搶奪我的位置?」
他一道袖風甩出,把接引打了個踉蹌。
「滾開!」
大殿上的大羅金仙們聽懂了原委,取笑起來,以為兩人會離開,可是在已經坐到位置上的准提垂頭喪耳,猶如未聞,接引更是又走了回來。
接引與冥河對坐,他盤膝,臉上垂淚,仿佛要與冥河對峙到底。
「道友所言有誤。」
「我們來自洪荒西部,那裡曾一度靈脈枯竭了兩萬個元會,數遍大小河川都沒有修煉良地,當年東皇陛下邀請我們的時候,貧道也很心動,奈何西方如此,貧道懇求東皇陛下讓妖族出手,救助西方,東皇陛下猶豫後拒絕了我們……」
「非接引心大,而是西方苦,眾生苦,接引也苦。」
這一席話,句句真心,反而讓冥河改觀了一些。冥河的視線眺望洪荒西部,以他的修為也無法穿透三十三重天的距離,不得已說道:「我聞洪荒西部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靈氣升騰,可與你們有關?若你們以一己之力改變洪荒西部,我這座位也不是不能讓,前提是你們有這個能耐與功德!」
接引搖頭,當面否認了,「我與准提道友沒有這種改變天地的力量,那場變故發生在鴻鈞道人出世的那一天,唯有鴻鈞道人知曉。」
冥河無情地喝退道:「既與你們無關,且退下吧。」
自己不會讓座的。
接引不接話,坐在地面,定力之足在所有人的預料之外。機緣對於這些大能者都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但是數遍紫霄宮大殿內的修士就會發現一件事——來自洪荒西部的只有接引和准提二人。相當於龍鳳大劫結束後,兩萬個元會來,洪荒西部就走出了兩位能進得了紫霄宮的大羅金仙!
何等的窮酸?
何等的貧瘠!
別看五莊觀立於西方的邊緣,實際上那是鎮元子為了功德而去的,人參果樹可以凝聚靈氣,調節地脈之力,他藉此修身養性,換得了地書的認同。
一場大劫毀掉了洪荒西部的大部分靈氣,承接了西方氣運的接引和准提奔波了許多年,就是為了把洪荒其他地方的靈氣引入西方!
任何一點機緣,對於接引和准提來說都是寶貴無比,不能輕易放棄。
這不僅是意志之爭,是理念之爭!
通天吃瓜看熱鬧,對大哥、二哥說道:【這個接引蠻會說話的。】
老子說道:【嗯。】
元始就事論事:【口舌之爭,全然無用。】
洪荒是拿拳頭說話的地方!
在紫霄宮裡的人從大殿內,排到了殿外,雲床上從無到有顯現出一名灰衣老者的身影。他好似年老體衰之人,也沒有出現童顏白髮的異容,眼神古樸,比同樣老者的太清老子要幽深許多,一眼看透的不是塵世,而是漫長的歲月。
鴻鈞現身,忽略冥河與接引的爭執,平靜地宣布道。
「吾乃鴻鈞,已證混元,今為講道眾生。」
「何為混元?」
坐在第一個蒲團上的老子提問。
鴻鈞答道:「混元者,不死不滅,超脫大劫,與道同行,一縷意念可改天換地,一絲血液可以造化萬物,亦稱之為混元大羅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