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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鈞在捨棄了自己的化身後說道:「你已經斬殺了我的一個化身,可以停手了。」
羅睺是他的劫難之一,他雖然不喜,但是必須安撫住這個人。
「是啊,你我之間恩怨重重,本座要是不傷到你,難以出這口氣,這樣我就完成了與時辰的約定。」羅睺把喜怒無常體現得淋漓盡致,笑著說完這句話後,變化萬千的嗓音驟然陰沉下來,「你以為本座會這麼說嗎?」
「你當本座的怨恨靠你的一個斬三屍化身就可以解決?」
「你當本座……會為了推動大劫與你妥協,一心一意促進魔道的成長?」
「是你小覷了本座,還是以為自己贏定了?」
「本座想殺的是所有人啊……這樣增長的依舊是本座的力量……」
魔道露出猙獰的獠牙。
無論結局如何,羅睺與魔道共同的敵人只有一個——天道!鴻鈞就是下一個天道,那麼只需要殺死對方就可以了,不惜一切代價地殺死這個人!
包括在場活著的混沌魔神,全部都是他進補的「食物」!
之後。
所有混沌魔神最後的劫難到來。
很難說時辰道人與子虞道人是否提前預料到了,還是預料到了,卻沒想到真正讓羅睺出手的代價這麼慘重,對方根本沒打算救任何一個混沌魔神!
屹立在虛空中的混沌空心楊柳樹消失,變成瘋狂逃竄的綠袍少年。
楊眉感應到羅睺的力量後,哭喪著臉喊道:「看你幹的好事!我們一下子多了兩個敵人——我就知道找他沒好事!」
道漲魔消。
道消魔漲!
當年羅睺臨危之際證道的誓言應驗了。
漫天都是血色,魔道的力量突破了天道的限制,在殺戮中肆意增長。
太一忽然感覺自己臉上多出了什麼東西,伸出手指擦過臉頰,這才發現微涼的痕跡是血雨滴落的一部分,又一個混沌魔神連捨棄根腳都來不及就隕落了。
殺戮。
戰鬥。
這是連盤古都無法避免的,每個生靈內心深處最根本的欲望。
無法形容的悸動在心底升起。
「真是……璀璨啊。」
他走到這些人已經顧不上,被紫衣道人丟棄在三十三天外的誅仙劍旁邊。
伸出空著的那隻手,他握住了不聽使喚的誅仙劍。
誅仙劍嗡鳴。
天機混淆,殺機四起,三十三天外亂成了一鍋粥。
時辰道人的力量卻不像其他人想像的那樣消耗乾淨了,他正在不斷思索眼前的情況:「這麼多次嘗試,唯一一次引出了羅睺的魔道本體,這樣鴻鈞就難以脫身了,未來的他們肯定也在互相壓制,令道祖無法輕易出來幫助過去的自己。」
「果然要對付鴻鈞,就必須找熟悉鴻鈞情況的羅睺,失去一屍的鴻鈞實力倒退到了准聖巔峰,下一次必須讓他失去兩屍,不然有造化玉碟在,風險太大。」
「實驗成功,我該跳回過去了,要是被注意到就不好——」
他的手指撥動時間長河的一朵水花。
突然。
時辰道人的動作停下。
胸口被長劍穿透,連同在洪荒中修煉出來的元神一起被鋒利的誅仙劍貫穿。
太一從他身後走了出來,說道:「我覺得,這個未來不錯。」
「不需要——再來第二遍——」
【想要小勝一把,就不能給他防備的機會,最好在他以為很安全的時候來一劍。】
羅睺說的話是對的。
他此刻的敵人不是過於強大的鴻鈞,那是羅睺的敵人,他的敵人是不停撥弄時間,不斷在因他的重生而衍生出來的這條珍貴的時間線上亂來的時辰道人。
他的一線生機是奇蹟,這份奇蹟若是被肆意使用,最終會消耗殆盡。
當他注意到時辰道人保留力量,擺脫了鴻鈞的追殺的時候,他的靈覺就產生了警惕,這個人使得陸壓隕落,靈木道人死亡,間接讓混沌魔神陷入了絕境。要說絕望,他真的沒從對方的臉上看出多少,反倒是綠袍少年的話提醒了他。
為什麼非要惹來羅睺,難道時辰道人就不知道羅睺想殺所有人嗎?
肯定猜得到。
去過其他時間線的時辰道人如何能不了解羅睺,敢與羅睺交易,又有自信全身而退,這說明現在發生的事情——僅僅是時辰道人的一次實驗。
時辰道人有辦法離開,其他人卻沒有,這不該是他坑死其他混沌魔神的理由。
「你——」時辰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很快鎮定道,「你這是在幫鴻鈞,別忘了他是推動巫妖大劫的罪魁禍首,我遲早會找到殺死鴻鈞的辦法,到時候——」
太一順著他的話說道:「到時候,換你合道嗎?」
時辰:「……」
「根本沒有辦法,鴻鈞死了也會有另一個道祖。」太一冷靜地說道,「鴻鈞傳音告訴我,我若是殺死你這個混沌魔神,他就向我承諾——」
太一緩緩地笑了起來,目光褶褶生輝,從曾經令他痛苦的事情里找到了希望。
「巫妖大劫各憑本事,但是他會保住帝俊的一縷真靈不滅。」
「我沒有辦法拒絕。」
終於,未來不再是孤注一擲,而是有了一條勉強稱得上「心安」的退路。只要哥哥能一直活下去,他就算幫助鴻鈞殺死其他混沌魔神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