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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強。」
斬三屍證道,在天道追殺下硬是走出一條路的混沌魔神豈能不強!
「但,我不比你差。」
同樣是被天道捨棄的東皇太一,神色微松,吐出不枉此生的一句話。他從芸芸眾生中走來,成為上古時期的至強者,沒有給洪荒丟臉!
鴻鈞輕描淡寫地說道:「天道也是這麼認為的。」
東皇太一的瞳孔折射過一抹喜悅的亮光,就算被天道算計過,他出生於洪荒,幼時得到過天道的庇佑,一度視天道為道之所在,如何能不為這一份承認而感到滿足。也唯有先天神祇這般得天獨厚的生靈,才會對天道這等無情的存在寄託了感情。
「說來很有趣。」鴻鈞也露出了相應的情緒,並未失去尋常的好奇心,他視東皇太一不再如同琥珀里的螞蟻,「你的經歷與混沌魔神很相似,天道竟然無形中推動了這一切,或許隱去的大道間接影響到了天道吧。」
東皇太一看淡了這種問題,「成王敗寇,我輸了是事實,你也不必說什麼大道、天道,我只知道你不會是盤古,我也不會是你。」
鴻鈞往虛空輕輕招收,玉光飛射回來,赫然是遁走過的造化玉碟。
造化玉碟回歸他的手裡。
見證這一幕,東皇太一仍然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心裡驟然空落落的。他的視線落在蘊含三千大道的混沌至寶上,明白自己走上了一條不同的道路。
無法再成為未來景色里合道級別的之太一了。
他沒有去搶奪的意思,以更高的角度漠視著事態的發展,藉助混元之力推演洪荒的局勢與未來的各種變化。說到底,自己為什麼要為選擇放棄的一條道路而動容?無法拯救兄長、改變未來的道祖之位,對他而言毫無意義。
「我沒有追問你的意思,從你應下賭約的那一刻,你就不可能贏我。」
紫衣道人的淺笑,是看後輩吃虧的樂趣。
「為什麼?」東皇太一的話一說出口,沉默片刻,通過自己觀測過去就恍然了,「你根本隨時就可以斬出惡屍,只是你想要通過盤古大神的真靈,消除心魔,完美的恢復道基,即使是這樣你也會比我證道早很多年。」
聖人之間的交流沒有那麼多為什麼,是什麼,就是什麼!
「明知是陷阱,還要踩進來有一點蠢。」
不早不晚,卡就在東皇太一之前證道的鴻鈞評價對方。東皇太一天生就不喜歡對方的教導口吻,絲毫不服輸地回答:「重來多少次,我都會嘗試!」
東皇太一問他:「換做是你,你會不同意?」
鴻鈞沒有猶豫地說道:「會。」
鴻蒙紫氣的珍貴程度值得所有混沌魔神去賭,拿出命也不可惜!
東皇太一對鴻鈞的敵意忽然就散開了,目光如鏡,神采斐然。他甚至有一點高興,對方把可以用在混沌魔神身上的陷阱用到了他身上,為的就是打擊他的道心!
鴻鈞顧忌著某些事,不想殺他是真的。
同樣,鴻鈞不想他證道,打算讓他一輩子留在准聖境界也是真的!
「你會是一個好老師。」東皇太一好似看著未來,說道,「我不是,道祖之位更適合你,要我坐到這個位置上,我就不再是東皇太一了。」
鴻鈞早已看透他的性格,不可置否。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無關好壞。正如造化玉碟剛出世時,混沌魔神瘋狂爭奪這件受損的混沌至寶,然而第一個搶到手的羅睺如同碰到燙手山芋一樣丟了。
【這玩意就是個坑!】
虛空之中的魔祖時至今日還是嘴硬地說道。
更坑的是他後來倒霉被封印,目前化道的狀態,比成為道祖沒有好到哪裡去。
鴻鈞站起來,細風柔和,氣候暖人,一天之內有兩位聖人證道,漫天的紫氣快要占據了大半的天空,在洪荒也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異象。
聖人出,紫氣東來!
這份榮耀不僅是鴻鈞一個人的,還有沒有被洪荒聽見證道之言的東皇太一的。
他對東皇太一咬字文雅地說道。
「道友,請。」
以力證道的東皇太一已經值得鴻鈞用上這個字眼。
東皇太一不再去看他,注視著洪荒大地,殘破不堪的西部地脈印入他的眼底。再往上看去,天空的劫氣在濃烈的翻滾,擇人慾噬,數萬個元會累積下來的因果糾纏在一起,劫難生,業力不斷,所以洪荒才會有一輪輪的大劫來化解這些因果。
一個世界的演化,靠的是無數人的犧牲。
這一次的量劫選中的就是巫妖二族,準確一點是帝俊、太一與十二祖巫,誰都有機會從劫難里掙扎出去,唯有兩族的首領深陷於此,不成聖,不能超脫!
鴻鈞與東皇太一一起望著這片天地,要是東皇太一的靈覺再敏銳一點,就會發現鴻鈞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注入造化玉碟,時刻保持溝通天道的狀態,他在防備著東皇太一的反悔,混沌魔神從不相信的一個詞裡就是「願賭服輸」。
何人可以在三言兩語之下,捨棄自己證道的鴻蒙紫氣?
鴻鈞自認辦不到,但他隱隱覺得東皇太一不會讓他失望,這才是他提出賭約,看一看上清與玉清兩個未來徒兒的眼光如何的原因。
東皇太一會怎麼做?
貫穿洪荒的現在與未來的時間長河上,所有聖人都在注視著東皇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