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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與死之間,從不拖泥帶水。
他賭上自己的性命去完成這件事,與時間進行賽跑,與天道進行爭鬥,根本不會去想第三條活下來的路。此生最幸運的不是回到過去,而是在他放手去做真正想做的事情的時候,兄長與通天都在背後支持他,讓他明白自己在窺見未來後放棄道祖之位是多么正確的決定。
天道為盤,眾生為子,聖人執棋,自己棋差一籌,若無法做出砸碎棋盤的舉動,那就做一個可以掀桌子的人吧。
下一站,洪荒北部。
在恭送走了東皇太一,青鸞整個人猶如被抽空了力氣,一股寒氣直衝頭頂,看著被斬草除根的巫族再無半點驕傲之情,眼底混雜著恐懼與絲絲絕望。
「這樣的業力……鳳凰族根本承擔不起……」
但是!
鳳凰族同樣得罪不起東皇太一!
在龍鳳大劫時成為飛禽之首的鳳凰族,終於在時過境遷後,體會到了弱小種族的滋味,沒有力量,空有血脈就是一種「罪孽」。
不幫妖族,死,幫妖族……也逃不過天道的事後算帳!
九重天之上,太古天庭,混元河洛大陣無聲無息的開啟,隔絕天地,張開一張連天道都顧忌的大網。妖族用兩萬個元會累積出的恐怖底蘊,已經超越了上一場量劫的能量,一旦爆發出來必然驚天動地,與整個洪荒玉石俱焚。
通天留在太古天庭上幫帝俊,此刻也握緊手心,眼神慎重極了。
「帝俊,有用嗎?」
布下這般大陣,只用來隔絕天機的帝俊要是被外界的人得知,肯定要唾罵他大材小用,浪費那麼多資源與靈氣來辦這種用先天靈寶都能完成的事情。
然而妖族的對手是天道,是鴻鈞!
若無法隔絕天機,洪荒的一舉一動逃不過天道的視線,被算計也不得而知。
「有用與否,我尚不確定。」帝俊沒有讓妻子介入這件事,如此大的壓力之下,他能夠吐露心聲的對象就變成了通天,這不得不讓他心情複雜。曾幾何時,自己哪裡會信任三清,三清不站在天道那邊幫忙算計妖族都算好的。
「太一說過,那個人會去三十三天外建立紫霄宮,為三千年後的講道做出布置,妖族的成敗就是在這個期間拖住對方!」
天道並非不能欺瞞。
看混沌魔神還活著就知道了,要是天道無所不知,早就劈死他們了。
「三十三天外建立道場?」通天暗暗心驚,眼裡沒有凝聚的視線,陷入推演之中。在大羅金仙都無法停留太久的三十三天外,竟然會有人在那裡建立一座道場!
果然,那已經不是三清可以推演出來的事情。
那人超脫了洪荒的規則!
通天如今只希望妖族贏,說起話來不再顧忌什麼「隔絕天機之外,你還有什麼辦法?莫非是以混元河洛大陣抵擋他下界?這不太可能,混元河洛大陣內部演化洪荒,最擅長的是防守,恐怕無法禁錮住一位混元大羅金仙。」
帝俊的目力洞穿九重天之上的星河,眼中有不屈的烈焰在燃燒。
「傾全族之力阻攔。」
不計一切代價,作為妖族謀劃已久的底牌——周天星斗大陣該出世了。
這一段時間是妖族最血腥的日子。
妖皇下達命令,凡下了誓言卻未能做到的修士,以自身精血供養星辰幡,將力量貢獻給妖族,若僥倖活下來,則不再追究違背誓言的代價!
安穩了萬個元會的妖族開始動盪不安,不知道多少人求到了妖皇之子與東皇之子身上,只求這兩位小殿下向上面求網開一面。而平日裡最溫和,幾乎沒有生過氣的東君把這些人都轟了出去,展現出不亞於其父的冷酷一面。
「我父為妖族竭盡全力,奔波下界,爾等若無用,還留在太古天庭做什麼?」
紅日的少年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笑意沒有深入眼底。
「有這個時間——」
「還不如多殺幾個巫族來贖罪!」
說完。
這些有資格得到星辰幡,又不珍惜機會去突破修為的妖族修士們駭然發現東君身上濃郁的血腥味,被妖族保護得極好的大太子,身上的紅衣竟然透出血色。
東君宮殿裡發生的事情,被通天看得一清二楚,不由皺起眉頭。
這才數日……就纏上了業力。
帝俊淡淡地說道「東君長大了,實力也不差,他想幫太一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巫妖勢不兩立,區區業力又怎麼可能讓三足金烏懼怕。」
通天不客氣地懟道「你怎麼不讓你十個孩子去?」
帝俊斜睨通天,一人掌控陣法,一人溝通天機,配合得十分好,但是在某些問題上也不妨礙帝俊喜歡讓通天吃癟「你怎知我的孩子沒有跟在東君後面,哼,你太小瞧我們三足金烏一族了,流淌著大日力量的我們不屑於苟且偷生!」
在生死存亡之下,沒有一個三足金烏可以逃得過天道的清算,就算有,那也最多是太一與通天的孩子東君或者是混沌魔神轉世的陸壓。
這兩人各有身份與能力。
「就算妖族不復存在,只要東君和十個孩子活下來……也算是妖族的延續了。」
在微乎其微的一霎那,帝俊忘記了陸壓是混沌魔神的轉世,只記住了小十幼紋是他的孩子,是另一個妖族戰敗的未來里唯一逃過殺劫的三足金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