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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龍王焦頭爛額,躲在龍宮裡不敢出去,深深覺得天道在發瘋。歸墟中的楊眉道人逃之夭夭,還不忘把盤古的話告知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天道。
「天道!我知道你沒感情,你別想趁機殺人!」
「盤古說了不在乎!」
「不周山的事情——你自己找巫族算帳,你逮著我劈有什麼用!!!」
這一局,混沌魔神深藏功與名。
第229章 一劍幽冥
祖巫下落不明。
巫族祖地成為了吞噬性命的絕地……
東君是在另外一截倒下的不周山附近找到巫族太子的,彼時對方不負洪荒第一位樂神的風姿,五十弦上染血,跪伏在一個死去的魁梧祖巫身邊。
他在低聲哽咽,安靜的哭聲被外面狂風暴雨的呼嘯聲掩去。
風雨搖曳,巫族的氣運潰散,被不周山毀掉七分,一分在其他苟延殘喘的巫族身上,一分在不知下落的祖巫身上,最後一分就在太子長琴的身上。正是這一分單獨留在他身上的氣運庇佑,讓他逃過了最恐怖的反噬階段。
帝江是最早出事的祖巫,巫族之首代替自己的弟弟妹妹扛下殺劫,之後是祝融,他為了保護住長琴,死相慘烈,血液炸開,皮膚骨骼盡毀,一身祖巫的精血灑落在天河之水中,竟然出現水裡生火的異象。
十二位祖巫情同手足,后土逝去,平心為巫族出手,即使沒有了平心,還有帝江、燭九陰、奢比屍、蓐收、句芒、共工、祝融、玄冥、天吳、強良、弇茲。他們的感情不比妖族雙皇差,為了讓更小的弟弟妹妹活下來,為了讓承擔巫族傳承的長琴能夠逃出來,一個個祖巫付出自己的生命,想要藉此磨去反噬。
「長琴,這是你的父親嗎?」
東君看了一會兒,對祝融祖巫算是比較陌生的了。
在妖族,太一對成年後的東君管得再鬆散,也叮囑過帝俊和通天,絕不讓東君見到十二祖巫,唯恐天意難測,讓自己的小金烏應了那場劫。
「是……」
長琴背對著來者不善的紅衣少年,兩人爭鬥多年,向來是東君修為壓長琴一頭,而長琴的戰力追平東君,形成難以分出勝負的拉鋸戰。
「我聽父皇說過,祝融祖巫是火之道的先行者之一,歷來與父皇多有矛盾。凡涉足洪荒先天火焰之道,必然會聽說過祝融祖巫與我父皇的名聲。」
東君的本體是三足金烏,多少有資格說出這番話,將來也會成為先天火焰之道的大能者,「逝者已矣,會有無數人記住他的名字,你是祝融之子,我是東皇之子,父輩的因果合該在我們之間進行了結。」
少年手持青萍劍,腰綴兩顆先天定海神珠,緋衣把臉色襯托得蒼白幾分,他不顧身體還未恢復巔峰狀態就來尋長琴,便是要分出兩人的勝負。
在盤古精血催發下,早對方一步成為青年的長琴慘然笑道。
「爭鬥?有何意義?」
「有。」
東君明白對方心如死灰,激髮長琴的意志「有朝一日,會有後人談論妖族與巫族,提到巫族太子輸給妖族太子,祝融與他的孩子不過如此。」
長琴的眼帘微顫,五十弦似乎發出殺意的錚鳴。
「你找死。」
他身上升起一股比祖巫還要強盛的氣勢,令大羅金仙難以想像的准聖境界就像是一道橫斷空間的天幕,瞬間震懾住對面的人。
東君深吸一口氣,吐出的靈氣充沛著火焰的溫度。
「若我沒有猜錯,這是大羅金仙之上的另一個境界,大劫讓你成長了這麼多,難怪父皇總是在說,入劫是為了出劫,要是歷經萬萬劫而不滅,恐怕那樣的存在不是聖人,也與聖人沒有太多差別了……」
聖人一詞出現,長琴看向真正讓人羨煞的東君,悲戚地諷刺道「你懂什麼?覺得我的境界很厲害?我是用未來再無成長到巔峰的機緣換來的!」
他的手按在了五十弦上,扣動琴弦,嘶啞得好似他憤怒的質問。
「東君,你是聖人之子。」
「呵……上清靈寶天尊謀劃多年,就得到你這麼一個孩子,連天道都不會輕易動你!我殺了你,聖人會動怒嗎?聖人敢隔著時空對我出手嗎?!」
長琴絕望到瘋狂。
「殺了我啊!」
「通天教主,你這個不要臉的聖人!」
「元始天尊,你連東皇鍾都得不到,還為東皇護道至此,說什麼厭惡妖族,扶持人族,你有本事躲在崑崙山里一輩子不出世!」
「你們不是聖人嗎?直接殺了我!毀掉巫族全部的傳承啊——!!!」
該明白的,不該明白的,目睹妖族改寫歷史的長琴全明白了。
在這個聖人僅有鴻鈞的年代,他的責罵是不該被原主人聽到的,但這又是一個特殊的年代,時空成環,環環相扣,後世的聖人們都在等著歷史的重疊。
他們聽見了。
有的惱怒,有的冷寒,隔著時空盯著自找死路的太子長琴。
分不清天上壓抑的天象來源於誰。
「你瘋了嗎?」
東君聽見對方在罵上清和玉清,一陣愕然。聖人?父親和二伯又沒有成聖啊。
「我沒有,我若瘋了……怎麼對得起苦心栽培我的鴻鈞與楊眉?」長琴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身上全是祝融的血,淚流盡,剩下的就全是對這片天地的恨了。「你知道嗎?我說出的這一番話,換做常人,直接就被天道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