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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岑柏言終於看清了宣兆腰窩那顆紅痣,他一遍遍地親吻那顆痣,用一種無比虔誠的姿勢。
那顆痣很特別——宣兆的皮膚是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唯有這顆痣呈現出了一種堪稱妖冶的紅色。
明明只是一小點,像最高明的畫家落筆時不小心滴落的紅色墨漬,這小小一點卻宛如一團火焰,熊熊燒在了岑柏言眼睛裡,把他整個胸膛都燒得無比熾熱。
宣兆一直很喜歡海,小時候他常常趴在這扇落地窗前看海浪,漲潮的時候他會發出雀躍的歡呼。
這個夜裡,他感覺自己化身成為了一朵浪花,隨著眼前的波濤洶湧起伏著。
海水拍打礁石,夏夜的風拂過海平面,潮濕的空氣升騰而起,宣兆在眩暈中想——
我終於葬身海底了,我已經死而無憾了。
岑柏言再睜開眼,已經是次日中午。
床單上的痕跡還在,落地窗上的痕跡還在,牆角的地毯上、洗手間的鏡子上,痕跡都還在,而宣兆不在。
岑柏言找遍了整個屋子,宣兆都不在。
他突然有了一種極其強烈的預感,肩膀止不住地顫抖。
接著,岑柏言發狠地咬了一下舌尖,濃烈的血腥味瞬間在口腔中瀰漫開來,襲來的疼痛令他保持住了理智。岑柏言又在別墅里找了一圈,繼而大步流星地衝上樓,在外套里翻出手機,撥通了宣兆的電話。
「你在哪裡?」岑柏言粗喘著氣,急切地問,「你跑哪兒去了?你要去哪裡我陪你,你一個人別亂跑,你——」
「柏言,」宣兆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吐字清晰,聲調平穩,「你不用找我,你找不到的。」
找不到?我怎麼會找不到你?
心臟忽然一陣狂跳,岑柏言深吸了一口氣:「兆兆,不開玩笑了,你先回來。」
「.」宣兆頓了頓,「柏言,你知道我不是愛開玩笑的人。」
「什麼意思?」岑柏言攥著拳頭,終於忍不住低吼出聲,「宣兆,你到底在哪兒!」
「明天你爸爸的宴會,你來,」宣兆一如既往的從容不迫,仿佛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十分不錯,「你會見到我的。」
岑柏言雙眼通紅:「宣兆,我他媽的問你現在在哪裡!」
「現在」兩個字加了重音。
宣兆沉默片刻,一字一頓地道:「柏言,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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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末寫了一萬多字,努力了!兄弟們來點海星吧!
明天鏡子就徹底破了,還有和大家商量一下哦,這周末劇請太重,騰不出時間開車,落地窗的詳細情節周二(後天)補上~
昨天作話里說了「下午見」,然而今天下午並沒有更新,原因是劇情太重不想分開,於是併到了今晚一起更新。
但確實給大家帶來了不好的閱讀體驗,這點我十分抱歉,非常對不起下午一直辛苦等待的朋友們,以後我會注意這一點的。
更新時間基本都是在深夜哈,追更的朋友們工作日不用熬夜等,第二天起床看就好
第69章 沉香廳(上)
偌大的房間,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岑柏言的身體完全僵住了,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開,耳鳴了足足有十秒才反應過來。
「宣兆,」他死死攥著手機,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不要開玩笑了,你是不是一個人去買菜了,你對這裡不熟悉,你怎麼自己亂跑呢?兆兆,你給我發個定位,我馬上去接你.」
「我對這裡很熟悉,」聽筒里傳出宣兆的聲音,冰冷平靜的仿佛沒有感情,「玄關的花瓶座底下有紅色彩筆畫上去的太陽;茶几靠近樓梯的那隻腳有個貓咪貼紙,印痕應該還留著;房間門後有小刀刻痕,是小孩子量身高的時候刻上去的;主臥首飾櫃的密碼,如果沒記錯的話,那麼應該是020202。」
岑柏言頓時怔住了,房子裡的這些細節就連他都不知道。
他迅速關上房間門,蹲|下身用手掌在白牆上摸索著,指尖察覺到一處細小的凹陷——那裡果然有著幾道痕跡,像是小刀刻下的。
窗外傳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岑柏言恍惚中覺得自己像是被浸泡在冰冷的海水裡,寒意順著背脊往上爬,他在鋪滿一地陽光的房間裡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宣兆,」岑柏言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你是誰?」
「明天宴會場,」宣兆淡淡道,「你會知道答案的。」
嘟——
電話掛斷了,岑柏言仿佛沒有了知覺一般,手機貼在耳邊,靜靜聽著裡面傳出的嘀聲。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站著的,可是等反應過來,他發現自己跌坐在床邊,渾身脫了力一般,頭腦中一片空白。
明明昨晚宣兆還在他的懷裡,宣兆說「柏言,是真的,我喜歡你,是真的」,宣兆的呼吸很燙,宣兆親吻他的喉結,宣兆睫毛濡濕,顫抖著要岑柏言抱住他,緊緊抱住他.
昨晚的一切都真實且美好,直到現在,岑柏言閉上眼還能描摹宣兆身體的每一寸曲線、宣兆臉上的每一絲表情,怎麼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
宣兆.他那麼那麼愛的宣兆也沒有了。
岑柏言粗喘著氣,只覺得頭疼欲裂,他深深呼出一口氣,用殘存的一點理智告訴自己要冷靜。
他和宣兆朝夕相對,他不相信宣兆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