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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靜香顯然是有備而來,身後跟著五個肌肉遒勁的男人,個個來者不善。
宣兆取出眼罩,戴在宣諭的眼睛上,在她耳邊小聲說:「你在車裡睡一會兒,我下去看看。」
宣諭臉色蒼白,緊緊攥著宣兆手臂不放:「真的沒事?」
「媽,真的沒事。」宣兆拍了拍宣諭的手背,囑咐司機和護工在車裡照看好宣諭,自己開門下了車。
岑靜香在車外好整以暇地等著,見宣兆下來,頷首道:「小兆,好巧啊。」
「好巧,」宣兆笑著說,「岑阿姨陣仗這麼大,是有什麼指教嗎?」
「哪裡的話,」岑靜香捂著嘴一笑,「今天清明麼不是,我想著也來看看你外公,畢竟當年我也出席了他的葬禮,做晚輩的這麼多年也沒來探望,實在不敬啊。」
「也是,」宣兆微微欠身,彬彬有禮地說,「我外公從沒見過您,不知道您長什麼樣,您去他墓前見見也好,讓他認認臉,讓他知道知道別總糾纏我父親一個人,時不時也去看看您。」
「你——」岑靜香咬牙切齒,「宣兆,你可真是伶牙俐齒。」
「過獎,」宣兆無意再和岑靜香糾纏,緩緩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冷冷道,「可以請您的人讓讓嗎?」
岑靜香冷哼一聲:「你把小情害成這樣,她到現在都不敢去學校,這筆帳我還沒和你算。」
「哦?」宣兆眉梢一挑,「您想怎麼算?」
「這片墓園可是風水寶地啊,你外公的那個位置是最好的,我聽說你們家當年買了一排三個位置,不過只有你外公用上了。」岑靜香冷笑著說,「這樣吧,你把你外公旁邊的那個位置賣給阿姨,我打算把柏言爸爸的墳遷進來,就埋在你外公身邊。」
「可以的,阿姨,」宣兆說,「我再派人去小岐鎮把您岑家的祖墳刨了,讓您一家人都遷進來,怎麼樣?」
岑靜香一噎,她在宣兆這裡就從沒討過好。不過沒關係,宣兆本來就不是她此行的目的,她打探到宣諭近來情況有所好轉,於是便猜測她今年會不會來給宣博遠上墳。
之前她透過車前蓋玻璃看得很清楚,宣兆身邊還坐著一個女人,肯定是宣諭那個賤人!
「你媽媽今天也來了吧?我和她打個招呼。」
岑靜香笑盈盈地說道,伸手就去拉車門把手。
宣兆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徹底收起了表面上的儒雅和禮節,雙眼如同淬冰的利箭,直直射向岑靜香:「阿姨,適可而止。」
「你害小情留下案底的時候怎麼不知道適可而止?」岑靜香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繼而音量陡然增大,「宣小姐,你在車裡吧?你知不知道你兒子背著你勾|引男人,你就是這麼教育他的?」
「夠了!」宣兆一把推開岑靜香,「我再警告你最後一次,馬上讓開。」
岑靜香見宣兆眼中終於流露出了一絲慌亂,得意地理了理鬢角的頭髮,步步逼近宣兆,拔高聲調冷笑著說:「怎麼?你媽還不知道你勾|引男人的事情?」
突然「啪」一聲響,車門開了,宣兆猛然回過頭,宣諭竟然從車裡走了下來。
「媽?」宣兆眉頭緊皺,立即站到宣諭面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她的視線。
「媽媽沒事的。」宣諭對宣兆笑了笑,「你乖,站到媽媽後面。」
宣兆低聲說:「你快進去。」
隨後下來的司機和護士旋即萬分焦急:「太太,快進車裡吧.」
宣諭卻巋然不動。
宣兆一直把她保護得很好,實際上,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岑靜香。
她這個做母親的太失責了,怎麼能一直躲在兒子身後呢?
「你乖乖的。」宣諭摸了摸兒子的臉頰。
接著,她走到岑靜香面前,微笑著問:「是岑女士吧?」
岑靜香面容陰冷:「宣太太?或者,我叫你姐姐比較——」
「啪」一聲脆響!
宣諭揚手,狠狠給了岑靜香一耳光。
岑靜香捂著臉,一時間竟然被宣諭身上不怒自威的氣場震懾住了,喘息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兒子做什麼、怎麼做輪不到你多嘴,」宣諭神情冷肅,擲地有聲地說,「勾|引男人不是你的拿手絕活嗎,你身上穿的衣服、戴的首飾哪樣不是花的我宣家的錢,要是再敢對我兒子不尊敬,我現在就把你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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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時間太趕,字數少了點,明天補上肥肥的一章~
第102章 重逢
這一巴掌,不僅是岑靜香,就連宣兆也怔住了。
宣諭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她一直是文雅溫柔的,從來沒有對誰生過氣、紅過臉。車禍後她的精神狀況出現了問題,嚴重的時候就連聽見「岑」這個字都會產生自殘傾向。
宣兆甚至暗暗埋怨過宣諭的懦弱,他也會想像如果媽媽見到那個女人會是什麼表現呢,會像保護幼崽的老鷹那樣,堅定不移地擋在宣兆身前嗎?
「應該不會吧,媽媽肯定會嚇得渾身顫抖、失聲尖叫的。」——曾經的小宣兆在心裡是這樣想的,還因此有了小小的失落。
那時候宣兆十歲,有天他看了一篇寓言故事,講的是護犢的母羊為了小羊羔和餓狼搏鬥,於是宣兆去問宣諭,問如果有壞人找上門來了,媽媽你會怎麼辦?
宣諭緊緊抱住他:「小兆,媽媽不會讓你受欺負的,死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