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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徹底和我劃清界限了嗎?
難以名狀的憤怒和恐慌湧上心頭,岑柏言不知道場面怎麼會變成這樣,分明是宣兆對他愛而不得,現在卻反而像是他離不開宣兆似的。
這番話已經耗盡了宣兆所有的力氣,他側過頭,生怕多看岑柏言一眼就會泄露出什麼似的。
「我剛才燒水了,」宣兆急於給自己找點別的事情做,好分散些注意力,拎起手邊的燒水壺,「水好像開了。」
「宣兆,」岑柏言手臂肌肉緊繃,舉起手裡那本日記,死死盯著宣兆的側影,用近乎粗暴的語氣說,「你要怎麼處理?燒了?還是找個地方埋了?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以為你把它毀了,就可以不喜歡我了嗎?」
砰——
宣兆手腕一抖,燒水壺砸落在地,滾燙的開水應聲潑落,打濕了宣兆的居家長褲。他也不知道躲,像是一個被抽掉了靈魂的木偶,僵硬地怔在原地。
岑柏言重重閉了閉眼,喉嚨里發出低沉的怒吼:「你他媽是不是傻?!」
他大步跨上前,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捲起宣兆的褲腿,白淨的腳踝被燙紅一片。
岑柏言看著那片扎眼的燙傷,低低「操」了一聲,從冰箱的冷凍櫃裡挖出兩塊冰塊,又隨手找了條洗碗布包裹著給宣兆冰敷,剛一轉身就僵住了——
宣兆後背順著碗櫥向下滑,無力地蹲在地上,雙手掩面。
「轟」的一聲雷鳴,暴雨傾盆而下。
昏暗天光下,宣兆的指尖蒼白到近乎透明,接著雷雨聲的掩蓋,他終於可以流露出一點不那麼體面、不那麼雲淡風輕的情緒。
「柏言,你走吧,你真的.不要再靠近我了,」宣兆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獸,嗚咽著舔舐自己的傷口,「我很難受,看見你就難受。」
不知道安靜了多久,裹著冰塊的布被輕輕地放在腳邊,關門聲隨之響起。
屋外電閃雷鳴,屋內光明了又暗。
宣兆順勢滑坐在地上,眼底無波無瀾,仰頭深深呼了一口氣。
本來不想讓岑柏言這麼早就看見這本日記,然而萬千山和岑靜香一系列的動作惹惱了宣兆,他只好賭一把。
他是最擅長玩弄人心的高手,岑柏言的每個動作、每個表情、每聲嘆息都在說明,他賭贏了,岑柏言愛上他了。
宣兆的棋盤上只差最後一步,還有最後一步,他不會逼迫岑柏言,他要讓岑柏言自己親口承認,非他不可。
那個裹著冰塊的洗碗布滑稽地躺在他腳邊,宣兆垂眸看了它一眼,眼底眸光微閃。
接著,他轉頭看向窗外,雨越下越大了,雨滴接連不斷地拍打在窗玻璃上,匯成一股股的水流。
宣兆手腳冰涼,腦海里跳出來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
岑柏言帶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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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進度90%!
就差最後一把火了~(今天也是呼喚海星的一天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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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理我理我理我
岑柏言回到寢室把陳威和楊爍嚇了一跳。
他從裡到外都濕了,整個人就和個移動水庫似的,滴滴噠往外淌水,雙手死死抱著個什麼東西不放。
「我|操!」陳威從椅子上跳起來,「你他媽大冬天的玩什麼行為藝術呢?」
楊爍慌忙拿來干毛巾:「柏言,快擦擦吧。」
岑柏言沒什麼表情,一擺手:「不用。」
「不用什麼不用!」陳威拿過毛巾罩在他頭上,不由分說一通亂擦,扭頭對楊爍說,「把他浴巾拿來,掛他衣櫃邊上那個。」
「哦好,我馬上去拿」
楊爍取來浴巾,陳威伸手要去扒岑柏言的外套,岑柏言雙手緊緊抱在胸前,一動不動。
「你揣著個什麼玩意兒?啥寶貝啊?」陳威凝眉。
岑柏言這才回過神來似的,甩了甩頭髮,從懷裡拿出了一本筆記本。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走前鬼使神差地順走了這本日記。宣兆說要把日記「處理」掉,岑柏言當時就受不了了,心頭一陣火燒火燎的難受。
陳威和楊爍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岑柏言自個兒都成了個落水狗,一丁點人樣兒都沒了,他懷裡那本筆記愣是滴水不沾,這得捂的多嚴實啊!
「別問,」岑柏言不等他們開口,兀自沉聲說道,「我不會說。」
他打開衣櫃門,蹲下|身,把這本日記放進了從來沒有用過的保險箱裡。
陳威見他就和受了什麼刺激似的,也不敢問他關於這本日記的事兒,於是自以為機靈地轉移了個話題:「你昨兒帶我小宣老師去哪兒了?怎麼弄成這副死狗樣兒,我宣兆老師呢?」
岑柏言指尖一頓,他原本四肢冰涼,聽到這個名字,心頭才微微有了些暖意。
「吵架啦?」陳威看他臉色不對,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岑柏言搖頭,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和好友傾訴什麼,然而沉默良久,最終還是疲憊地一甩手,「.算了。」
他心底說不上是什麼複雜滋味。
岑柏言寧願宣兆和他吵一架,歇斯底里地質問他憑什麼不經允許就擅動自己的日記本,質問他你對我到底有沒有那方面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