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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曾瞧見麼,主人日漸消瘦許多,想必勞心費力,唉!」朝鴦抹淚,她心疼的心思是實打實的。尙沐嘆息一口,步子也緩了,「主人管叫我們養好身體,說是過段日子要出遠門,可她自己卻是……」
「說到這個,主人叫準備的物什,你可都備全了?」朝鴦問話,頗有主子問下屬的意思,跟著龍卿闕久了,主人不管事,都是她在張羅,氣質也變得貴氣了一些,說話的語氣也頗有幾分模樣。尙沐倒是不在意這些,很是公秉的的口吻回話,「備齊了,錢可是花了許多。」
兩人邊走邊說,回到住處,各自回房休息。鳳卿丞躺在陽台處的躺椅上休息,龍卿闕坐在一旁守著,陽光大好,接近晌午時分,光線刺眼鳳卿丞就側身躺著,腦子裡還在回想昨晚的夢,還是混亂極了。夢境碎成片,拼都拼不完整,唯有一抹余香殘留,還有漫天桃花翩翩飛舞,一襲白衣翩躚於花叢之中,留下一句話,「快些去吧,早去早好。」鳳卿丞不知道要去哪,也不知道好在哪裡。
「鳳兒,養好身子,隨我一同去個地方。」龍卿闕突然出聲,鳳卿丞拿手擋著光線,眯著眼睛,問:「去哪?」問完這句話心裡咯噔一下,難不成夢裡人的話,是應了這件事。
「前些日子,甘肅敦煌莫高窟又有石洞出現,說那石洞是無底的深淵,石壁上篆刻奇怪的文字,說的甚是蹊蹺,鳳兒有心一探究竟麼?」龍卿闕寥寥幾句概括,鳳卿丞本是好奇心思重的人,欣喜地說:「要去,要去,你去哪裡,我都跟著。」這話倒是賞心悅目,鳳卿丞不願離開龍卿闕,而龍卿闕也想守著鳳卿丞。不過,鳳卿丞有她自己的擔心,有些悵然,「只怕是我媽又不同意,我是發現,我媽最近看著我看的越來越緊。」
「你母親那裡,自然有我去說,只道你想去與否。」龍卿闕摸到了鳳母的軟肋,鳳卿丞是鳳母心坎上的人,而鳳卿丞後背的圖騰是鳳母的心結。龍卿闕坐累了,也半倚著躺在了躺椅上,鳳卿丞縮了縮身子,頭抵著龍卿闕的心窩處。龍卿闕微微的低頭,鳳卿丞的銀色髮絲閃著光,起初只是髮根兒,現在銀白已是蔓延到了頭頂,手指撫上去,鳳卿丞突然想起什麼似地說:「是不是看見我的白頭髮了?」
「恩。」龍卿闕應聲。
「我是未老先衰,呵呵。」話語中有些苦楚,她一直夢想著擁有一頭烏黑亮麗發,摸到龍卿闕垂下來貼在她臉上的發,捉到鼻翼間嗅了嗅,淡淡清香,「我的頭髮天生就是這個顏色,別人都是黑髮,再不濟是黃髮,而我卻是白頭髮。」
「胡話,你這顏色哪裡是白色,分明是銀色。」龍卿闕細細撫著,輕聲呵斥,鳳卿丞不以為意,只當是安慰自己,戲說:「有什麼差別麼?」
「自然有差別,銀色亮澤,尊貴,純潔……還有……」龍卿闕一頓,鳳卿丞仰起頭追問,「還有什麼?」龍卿闕的手順勢滑到鳳卿丞的臉頰處,「還有永恆。」眸里溫情一片,開出情花。鳳卿丞明白那話里的意思,臉頰泛紅,頭又窩進龍卿闕的懷抱里,心有些不甘,說:「我這頭髮顏色不好看,等我們出遠門之前,我把頭髮染成黑色,免得成了白髮老翁。」
「不許。」龍卿闕多少次想說這句話,往日裡怕突然提及,有些突兀,「銀色怎麼就不好看了,想來你審美的能力出了問題,我偏喜歡你這顏色,那我是不是也該去染個銀色來?」龍卿闕逗笑著問,鳳卿丞信以為真,忙從龍卿闕懷裡爬出來,坐起身搖著龍卿闕的手說:「你不許染!染髮對身體不好,而且你那麼好看,真的不許!」鳳卿丞急了,龍卿闕嘴角一抹淡淡笑意,故意不言語,「你要是染髮,我就不理你了!」鳳卿丞氣急,從躺椅上就要下來。
龍卿闕忙起身拉住了要走的人,鳳卿丞腳下不穩,「啊!」驚呼一聲,跌落在龍卿闕懷裡,「多大的人了,還是這般不禁逗,說好了,我不去染,你也別去,我們出遠門,只我一個人看你,我中意銀色,你就順了我的意吧。」手指刮刮鳳卿丞的鼻樑,溫柔寵溺的目光,半帶著撒嬌的語氣,鳳卿丞就答應下來了。
這一躺,就是三天,鳳卿丞出院那天,鳳父也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車。原本是坐飛機更快,無奈鳳父坐不慣飛機,耳鳴得厲害,只得選擇了火車。鳳卿丞出院,一干人都高興的不得了,若論高興程度,還真就分不出高低,鳳家父母、龍卿闕、鳳冉、白御……對了,還有嚴帥。
嚴帥聽聞這事已是鳳卿丞出院那天了,他過來時候正好趕上白御,白御沒好臉色,這人到現在還有心思追著過來,拿話嗆了幾句,鳳卿丞被吵得頭疼,「你們兩個,能不能別吵了……」
嚴帥手裡動作停下,憋了半天,臉都不是顏色,才說:「我知道丞丞對我沒意思,但好朋友總還能做吧?丞丞住院幾天,我都不知道,心裡有愧疚想過來彌補,怎麼就是死纏爛打了?」
「算了,不和你爭論這事,你把這東西都搬到樓下吧,我在這收拾零碎的。」白御繼續低頭收拾,話語軟了幾分,嚴帥就搬起東西往外走,鳳母正在外頭和陸青說話,龍卿闕被鳳卿丞磨著不得不去上班。
「你也是,怎麼老和嚴帥過不去?」鳳卿丞數落白御,也過來一起收拾,白御悶著頭沒說話,其實,她和嚴帥又有何差別,反正,鳳卿丞心裡,龍卿闕才是正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