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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鴦幾次想說話,尚沐都悶頭專注吃飯,狼吞虎咽的樣子好似在吃的是人間美味……見尚沐還要再盛飯,朝鴦真忍不住了,有些怨氣道:「那麼咸,你也吃得下!」
「多吃飯,不覺得,而且,也不是很咸,挺好吃的。」尚沐笑著回答,不知道是安慰朝鴦,還是真餓了。朝鴦嘆了一聲,心中還是對自己不快。等尚沐吃的差不多,朝鴦把計劃告訴尚沐,說打算今天同主人講明回御龍族的事,尚沐說好;朝鴦又說那你在外面靈活些,注意周圍的動靜,若是琉璃和鳳冉回來你且先攔住,尚沐還是說好;不管朝鴦說什麼,尚沐都說好,一點建議都沒有……朝鴦本就鬱結,越看越來氣,這人還真是木頭!朝鴦氣呼呼從位置上起來,氣道:「飯後你把碗筷收拾了!」
「好。」尙沐還是一個字,態度非常良好。
「……」朝鴦無語,扭頭就走了,尚沐才有點反應過來,哪裡好似不太對。只是,尙沐不明了,愣愣地瞧著朝鴦離去,他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的模樣,吭哧吭哧繼續吃飯。吃了最後一口,尚沐不得不承認,這菜著實咸了,他本想全吃光,不過,飯沒了。
朝鴦上了七層,龍卿闕果然坐在窗邊的桌上看書,朝鴦輕輕扣門,龍卿闕眼眸看過來,瞬間又回到書上,說:「進來吧。」朝鴦站在桌旁,兩手無意識地揉搓著衣襟一角,龍卿闕瞧見那動作,闔上書本,示意朝鴦坐下來,朝鴦搖搖頭,「噗通」一聲跪下來。
龍卿闕彎眉蹙起,等著朝鴦的下文,朝鴦跪在那,懇切地說:「主人,下個月初一,天有異象,我們可藉機返回到御龍族。主人,我們回去吧。」
「初一?」龍卿闕似是呢喃,朝鴦聽見了,說:「是的,主人,我們離開已久,也該回去了,主人意下如何?」
「你想家了?」好一會,龍卿闕才問出這麼一句,害得朝鴦以為龍卿闕想起什麼來了,朝鴦順勢說:「是的,思家已久,主人不也一直念著族裡的一切麼?」
「我麼,還好,你若是思心切,可先行回去。」龍卿闕淡聲說繼續翻看書本,說了句,「你起身說話。」
朝鴦還是一愣,不料想主人這般直接,猶豫片刻,站起身試探地問:「主人,朝鴦愚鈍,還望主人明示,主人逗留於此……」
「朝鴦。」龍卿闕打斷她,視線定在書本之上,話語清淡,「我自有安排。」這話的言外之外很明顯了,龍卿闕不肯說,朝鴦作為僕人自然不能再問。龍卿闕繼續說:「你同尙沐若是思家,可先回去。」
「主人不回去,朝鴦也不回去,那木頭愛回不回,我不管他。」朝鴦有幾分賭氣,低著頭說出這句話,龍卿闕這時候抬眼看她,朝鴦不知,仍舊低著頭。龍卿闕突然輕笑出聲,朝鴦聽見聲響,抬起頭才發現龍卿闕在笑,頓時有些無措,「主人……在笑甚麼?」
「你們倆個也算是青梅竹馬了。」龍卿闕手托著腮,嘴角掛著笑,墨色雙眸里一片水潤,朝鴦不禁看得出神,這是主人近幾日難得展露的笑顏,但心中又羞愧難當,「主人真真壞心,竟然取笑我。」
「呵,朝鴦,我來問你,你覺得尙沐為人怎樣?」龍卿闕問得頗有幾分正經,朝鴦先前只當玩笑,現下也詫異道:「怎麼……主人……主人是厭煩了朝鴦的貼身服侍,想要趕我走了麼?」朝鴦的臉色已經漲紅,之前羞愧,此刻是真的急了。龍卿闕笑而不語,朝鴦噗通一聲跪在龍卿闕跟前,急道:「主人,朝鴦一直跟著你,早就想好了一輩子服侍主人。若是我做錯了甚麼,主人責罰我便是,莫要趕我走。」朝鴦說著就要叩頭,龍卿闕趕忙攙扶她起來,朝鴦不依,龍卿闕冷了臉,嚴聲說:「趕緊起來。」
「主人……求你……」朝鴦跪趴在地上,眼淚已經落下,龍卿闕眉頭緊鎖,沒有言語,等朝鴦情緒穩定下來,她才淡聲說:「你起來說話。」朝鴦趕緊站起來,乖乖站在一旁,主人怎麼說她怎麼做,她一定聽話。
「朝鴦,我不是要趕你走,只是問你對尙沐的看法而已,再者,男女之情本是常理,尙沐待你不錯,你對他雖是面上冷著,但心裡也惦記著,這些我都知道。」龍卿闕顏色緩和許多,朝鴦低聲說:「我不曾想過這些,只想守著主人。」
「我曉得你們的忠心,但忠心於我,和這件事並無衝突。」龍卿闕看樣子是真有心撮合尙沐和朝鴦,朝鴦的牴觸情緒越發強烈,「主人,我若遇到心上人,自然會主動的,我對尙沐,現下並無那份心思。」
「恩,你出去吧,我再看會書。」龍卿闕低頭繼續看書,朝鴦只能先出去了。尙沐在樓下等得焦急,見朝鴦出來,趕忙追問,朝鴦悶頭出來,看見尙沐就想起龍卿闕的話,突然心生煩躁。
「朝鴦,如何?殿下怎麼說?」尙沐問。
「主人不回去。」朝鴦站在廊檐下,有些悵然,尙沐在旁邊直問為什麼,朝鴦惱了似地,「我怎麼知道!主人不回去,難道還要向我稟告緣由麼!」
尙沐這才發覺到,朝鴦的情緒不太對,小心翼翼站過去,「朝鴦,你怎麼了?」
「甚麼怎麼了!我沒事,你不要煩我!站到一邊去!」朝鴦吼道,尙沐真的往旁邊站開點,朝鴦越發生氣,她見不得尙沐對她一副好脾氣,言聽計從的樣子。但事實上,朝鴦心裡很清楚,尙沐對她,真的是言聽計從……尙沐是御龍族堂堂的頭等武士,此番出行,除了主人的話,尙沐便最聽她的話了,難道……難道尙沐真的對她有這個心思?以往,朝鴦從不曾想這些,哪怕見天見著主人和駙馬秀恩愛,朝鴦都是一心服侍主人,只是,主人怎麼突然提起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