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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卿闕冷冷地道謝,走了。拖得時間越久,說明鳳卿丞出事的可能性越大,龍卿闕想到這,是恨不得殺了華清師,她的一再忍讓,讓鳳卿丞總是處於危機之下。
龍卿闕沿著右邊的小巷往深處走,身形穿梭於房檐之上,很快便發現,前方是一片寬敞的空地,再往裡走,龍卿闕細心地發現,地面之上有血跡,想來,就離此處不遠了。
此時,距龍卿闕感知鳳卿丞出事,已經過了兩個時辰。龍卿闕尋著血跡走,很快,血跡便不見了。龍卿闕正束手無策時,心口又是隱隱作疼,貼身的錦囊忽而一陣發燙。龍卿闕摸出錦囊一瞧,微弱的金色光華忽明忽暗,但始終不曾滅過,直到重新恢復淡淡的涼意。龍卿闕心中大喜,錦囊又回到鳳卿丞的身上了,她急匆匆處理身上的血跡,趕回到琅琊閣。
龍卿闕連門都沒進,見二樓的窗子開著,龍卿闕一個躍身落入到她的寢房內。鳳卿丞驚慌的回頭,發現是龍卿闕,心裡一下子安穩下來,但動作卻是更加慌亂,身上的衣衫正半敞著,沾滿血跡的右手正試圖將衣衫重新繫上。
「龍兒……我……」鳳卿丞臉上也是血跡,她語無倫次想解釋,但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現在的樣子一定是狼狽至極,鳳卿丞沒想到龍卿闕會這麼快回來,而且回來的這麼突然。眼見著龍卿闕臉色陰沉,氣息有些急促,左手緊緊握著拳頭,一看就是生氣了……等下,龍卿闕本來是逆光而站,鳳卿丞看的不真切,她細細看過去,才發現,龍卿闕的衣衫上也有血跡,「龍兒,你受傷了?」
「啊?你說話啊,傷到哪了?」鳳卿丞完全忘記自己受傷這回事,看見龍卿闕受傷,心底便只為這一人而疼。鳳卿丞的淚水毫無徵兆流下來,手哆嗦著想要去查看龍卿闕的傷勢,龍卿闕這才把右手從身後伸出來,穩住心神,輕聲說:「不妨事。」
鳳卿丞緊緊咬著下唇,抽噎著說:「你騙人,怎麼可能沒事,你總是騙我!」瞧著梨花帶雨的臉龐讓龍卿闕心底作疼,傻姑娘,你又何嘗不是如此。龍卿闕故意露出手腕的傷口給鳳卿丞看,當然不是為了博取疼惜,而是怕鳳卿丞發現她手臂和脖頸處的傷痕,現下鳳卿丞只顧疼惜她,沒有注意到:兩個人的傷處一模一樣,若是手臂和脖頸處的被發現,龍卿闕就怕鳳卿丞會思慮更多,那麼,這錦囊的深意,鳳卿丞便會知曉了。
龍卿闕借著鳳卿丞的疼惜,讓她去燒水,而龍卿闕自己則是寬衣,對著銅鏡給自己處理傷口。等鳳卿丞把木桶里倒滿水,龍卿闕已經換了衣衫,鳳卿丞有些不解,「龍兒,怎麼這麼快換了衣衫,不去沐浴麼?」
「我方才粗略擦洗過了,你先去沐浴,我待會瞧瞧你的傷處。」龍卿闕淡漠地彎腰俯身整理方盒裡的藥材,鳳卿丞站在原地,忸怩了半天,「你真的不同我一起麼?」
「呵,怎地,這會兒子不怕我,恩?」龍卿闕勾著唇角,故意逗著,鳳卿丞軟軟地回答,「我何時怕你了,那你等我,我很快的。」鳳卿丞說完就跑了,說很快,真的很快……龍卿闕連方盒裡的藥材還沒分類擺放好,那人就站在她眼前,氣息還有些喘,龍卿闕問:「沐浴好了?」
「恩,我說過,我很快的。」鳳卿丞的衣衫沒有繫緊,松鬆散散繫著,手裡抓住確保不會開。事實上,這一折騰,天近黃昏,鳳卿丞因為怕黑才會這麼快。鳳卿丞今天一直擔心龍卿闕會因著心疼責罵她,但龍卿闕並沒有責罵,哪怕是一句重話,這讓鳳卿丞心裡不爭氣地感動著。鳳卿丞躺好,龍卿闕將紅燭挪到近處,她則彎著腰身給鳳卿丞上藥,鳳卿丞無事可做便偷看龍卿闕,眉眼,唇角,蝴蝶骨……龍卿闕太好看,好看的讓她連疼都忘了。起初偷窺的人有幾分羞澀目光閃閃躲躲,後來見上藥的人專注,鳳卿丞的目光大膽而放肆,帶著無限眷戀似地,恨不得能用目光去觸摸龍卿闕。
龍卿闕忽而抬頭,目光偷香的小賊被抓了正著,鳳卿丞的目光此時正落在龍卿闕的曲線飽滿的胸前……鳳卿丞恨不得能裝死,不過這時候假寐真的太假了。
鳳卿丞微微別過頭,面衝著里側,想著龍卿闕肯定又要羞她,等了半天,感覺脖子處涼涼的,龍卿闕塗抹傷口的手而會有意無意刮碰到鳳卿丞敏感的地方……鳳卿丞一陣熱,可傷口處又一陣熱,這一冷一熱,就開始出汗。
「怎麼,傷口疼了麼?」龍卿闕手心落在鳳卿丞的額頭,濕熱,鳳卿丞搖搖頭,瞧見龍卿闕眼裡掩不住的疼惜,鳳卿丞突然很想哭,憋著氣搖搖頭。
「噯?你這副模樣知道的是心生感激涕零,不知曉的,還以為我要強占了你呢。」龍卿闕難得逗笑,鳳卿丞也確實樂出來,眼淚也流下來,有些難為情地說:「你不需要強占我,我願意給你。」
「是麼?這般疼我,那現下可否解我心中所惑?」龍卿闕將裝藥的方盒收好,紅燭熄了,她人也躺在床榻之上。鳳卿丞感覺龍卿闕很貼心,給她營造了一個沒有壓力的環境,龍卿闕所問的,鳳卿丞當然知道,長夜漫漫,只當說個故事:「早上我出了門,本是沿著鬧市走的,一路風光倒也不錯,後來,我便感覺身後有人跟著。我幾次轉換位置,那種感覺始終都存在,我最後故意走向幽深的小巷,果然,那感覺強烈許多,再往裡走,沒有人煙的時候,跟著我的人便出來了。仍是黑衣人,罩著面紗,我看不清是誰,但感覺和之前襲擊我的人相像。我以為他們是要殺了我,但是打鬥了許多回合,我發現他們雖然傷了我,但卻不敢下死手,我想著他們必定是想活捉我,這樣的話,我心裡有了底,跟他們硬碰硬,他們果然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