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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公孫夢未驚喜道,「覺得如何?」看來,花朝還是有造化的,見公孫夢未不僅不責罰,還關心她,花朝更是慚愧,「皇上,奴婢知道,說再多都是無用的……皇上願意,奴婢願終身伺候皇上償還……」不知道要用什麼方式來回報了,她一無所有,無以回報。
「不需要,我從不缺奴才,」公孫夢未招手,叫來翠兒,「你日後伺候花朝吧。」站起身同時說,「今日,不妨把話說明,花朝,你若願意,可繼續留在宮裡住著,只是,不能繼續在未清宮了。」花朝垂下眼眸,知道皇上接下來要說的話了,即使刺耳傷人,她也要聽,公孫夢未肅然說道:「我對你,從不曾動心,之前的一切,都是作戲罷了。」
終究,也只是作戲而已,如同夢一般,現下,夢終於醒了,「皇上,我想出宮去。」這個地方,她無法再生活下去了,公孫夢未不強求,「隨你,翠兒,你可以一同帶出去。」翠兒有些無法相信,有生之年,她還能出得宮去,獲得自由身!花朝掙扎要坐起,翠兒忙上前扶著,花朝略微施禮,「謝皇上。」
「我想過了,你們小女子,出去沒人照應,也無力生活,」公孫夢未回身,昂首說:「不如就在京城裡做些小生意,日後若是有緣,我會帶花千凝過去。」望了一眼翠兒,「翠兒,你就和花朝作伴吧,可願意?」
「奴婢願意!」翠兒趕忙跪下,「謝皇上。」
「銀兩我晚點讓拜月準備出來,你們一起帶出宮,」公孫夢未邊說邊思量,「以防有人欺負你們,宮裡的侍衛化成平民陪同你們一起罷。」公孫夢未將她能做的,能照顧到的,都想到了。
「皇上……」花朝言辭吞吐,似是有所顧忌,公孫夢未蹙眉,「有話直說。」
「皇上,花千凝她……」花朝還記得使者說過的話,「我聽人說,花千凝已經墜崖死了……」
公孫夢未笑出來,否認道:「不可能的,她不會死的。」公孫夢未相信龍卿闕的話。拜月遵照公孫夢未的命令,給花朝準備銀兩,交予花朝時,還是忍不住嘲諷道:「你倒也真好命,傷了皇上,皇上還如此照料你。」拜月鮮少會在口舌之上發難別人,花朝呆愣地望著拜月,「拜月大人何出此言?」
「呵,」拜月譏諷地問:「怎麼?敢做不敢當?」花朝確實不知道她傷了公孫夢未,當日之事,現在回想,按理來說,該是觸目驚心,歷歷在目的,可花朝完全相反,記憶模糊,細節都想不起了,「我真的傷了皇上?」
拜月冷笑哼了一聲,將銀子放在桌上,突然貼近壓低聲音說道:「我告訴你,你最好好自為之,皇上信任你,我可不信任你,你若是再敢對皇上有二心,我一定會殺了你。」拜月陰狠地說:「就算你會魔幻法術,我殺不了你,總有人殺得了你。」拜月可記得龍卿闕,那是一位高深莫測的人,除了外貌驚人,連身手也是讓人瞠目結舌,「但凡有心,你都不該再有邪念,你出了宮,就安生些,別自找麻煩。」拜月警告花朝,離開了。
等公孫夢未下朝歸來,見花朝正站在未清宮門口,「你在這裡做什麼?」公孫夢未眺了她一眼。花朝的住處已經搬回到原來的偏房去了,「皇上……」花朝上上下下打量公孫夢未,「花朝當日真的傷了皇上麼?」花朝終於瞧見了,公孫夢未的左手包紮著。公孫夢未蹙眉,不悅道:「莫要再提這件事。」公孫夢未不願再提起當日之事,更不願想起她尾指被斷之實,「若是沒有其他事,你便回去。」公孫夢未頭也不回地進到未清宮裡,花朝站在門口,沒敢跟進來,這裡,她沒有資格再進來了。
公孫夢未想親自審問慧能,哪知道,慧能在天牢里熬了幾日,最後用衣帶硬生生地將自己勒死。寺里眾和尚被牽連,公孫夢未原想大開殺戒,最後還是壓下殺人的念頭,將一干人發配流放到西域去了。捉拿公孫錦之事,一時半會沒有結果,公孫夢未心底已經等不及,想要出去尋花千凝了。
花朝只歇息幾日便帶著翠兒出宮去了,公孫夢未也收拾行裝,帶領雙月,準備出行。就在這時,大內密探路人甲送來一封信,說是活捉了一名靠近榮國寺的行人,是信客打扮,身上還有一封信。公孫夢未展開書信,頓時大喜,這,不正是花千凝的筆跡麼!我的小東西,你終於出現了!
信客著實被嚇著了,見到公孫夢未,知道是皇上,卻因為嚇得六神無主,忘了下跪。拜月在一旁斥責,信客才噗通一聲,趴在地上,「小人見過皇上,小人不曾做過壞事……」信客被嚇得胡言亂語,哪知道送了一封信就被抓了。
「你站起來回話。」公孫夢未端坐在龍椅上,「朕來問你,這封信,是誰交與你的?」信客抬頭望了一眼,那端坐在龍椅之上的人,器宇軒昂,哆嗦著回答:「是,是……一個老婦。」
「你可知道她現下在何處?」公孫夢未捏緊了書信,心都跟著懸起來,信客忙說:「只知道她是揚州城人氏,具體在哪,小人不知。」他是喜歡山水,喜歡風土人情,所以經常四處雲遊,在揚州里也頗有人緣,大家才托他送信。
揚州城?花千凝怎麼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了?難不成是為了躲避她?這也躲避的太遠了。公孫夢未蹙眉,信客見龍顏不悅,戰戰兢兢地說:「皇上,小人記得老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