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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皇兄發來捷報,西域戰亂已被平定,擇日就能班師回朝了。」公孫夢未緩緩說道,「母后想來也很思念他吧?」當初,先皇公孫靖病重退位前,讓公孫夢未和公孫錦一起爭奪皇位,文武才略比試一番後,公孫錦明顯不敵公孫夢未。公孫靖也信守諾言,傳位於公孫夢未,公孫夢未繼位不久,公孫靖便病重離世。公孫錦一氣之下請命去西域平亂戰事,而公孫夢未也沒閒著,親自披上戰甲攻下先皇都攻不下的完顏國,花千凝一大家子死的死,逃的逃,傷的傷,其餘皆被活捉。
「皇上,他終究是你的哥哥。」蕭太后嘆了一聲提醒道,「答應母后,日後不管如何,你們手足不要互相殘殺。」公孫錦雖然年長,但性子暴躁,心狠手辣,對著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會過分謙讓,更何況是同父異母的妹妹,公孫夢未對這個哥哥向來無甚好感。公孫夢未臉色未變,淡聲說:「母后,兒臣都是按照禮法做事。」這話的言外之意,若是公孫錦守著禮法,她自然也不會出格。
「皇上……」蕭太后似乎還有話說,背對著她的公孫夢未眉頭皺了下,突然出聲道:「母后,兒臣想去瞧瞧她。」
「誰?」蕭太后問過之後就知道是誰了,思忖一番,便說:「哀家同你一處去。」她曉得,公孫夢未想去做的事,沒人攔得住,不過皇上無緣無故對一個亡國公主如此熱心,蕭太后多少還是不放心。
「移駕清心齋!」公孫夢未貼身的侍衛拜月走在頭裡,祭月跟在後頭,一行人往清心齋去了。平兒老遠就瞧見有人過來,見那假勢,似是太后駕到,忙喊翠兒過來瞧。翠兒踮著腳,等人更近了,啊呀一聲叫道:「皇上和太后移駕清心齋,我趕緊去回報給桂嬤嬤準備接駕!」
平兒守在這,翠兒忙趕到清心齋,耳朵貼到門板上,聽不見任何聲響,抬手叩門,「稟告主子,太后、皇上移駕清心齋,馬上就要到了。」私下裡,人人都喊桂嬤嬤,當著面,都是主子主子地叫,桂嬤嬤很是威風。好一會,桂嬤嬤才出來,將門一掩,冷臉命令道:「你在這守著,不許任何人進去,你也是。」
桂嬤嬤回到前堂,領著自己中意的眾嬤嬤和丫鬟們前去接駕,翠兒守在偏房門外,猶豫許久,還是推門進去了。眼前的這一幕,讓翠兒驚地回不過神,花千凝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沒了氣息,剛換上的新衣衫被鞭子抽打得出道道鞭痕,破口處皮肉綻開,血肉模糊……如果不是花千凝因為疼痛渾身一聳一聳地抽動,翠兒當真以為這人被打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不是下手有點狠了,剛開文就把公主打得半死不活了。
☆、昏迷不醒
「姑娘!姑娘!」翠兒費勁兒抱起花千凝,見她額頭都是汗珠,目光飄渺無神,嘴角都是血跡,翠兒心酸地落下淚來,抱緊了花千凝,哭聲道:「千凝姑娘,你為甚麼這麼傻啊?我不是告訴你好好聽話了麼?你這樣真的會被打死的。」
奄奄一息的花千凝仿佛聽見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了哭聲,似是聽見有人在說甚麼死……若是真的可以就此死去,那還真是修來的福分。花千凝努力睜大眼睛,恍惚中似乎看見了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她正抱著自己哭。花千凝微微啟開唇角,笑得十分開心似地,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手臂費力地抬起,想要去擦拭那人眼角的淚水,她想說:「皇嫂,你莫哭。」但眼前突然一下子黑了,花千凝頭一歪,揚起的手落地,徹底沒了動靜。臨暈過去之前,花千凝還在想:沒想到這麼快便遇到皇嫂了。
翠兒頓時慌張,急匆匆地跑出去找大夫,她想著太后和皇上應該都在清心齋正堂,所以她特意繞了過去。但是,不成想翠兒一轉彎,公孫夢未正站在拐角處,身後只有兩個侍衛打扮的人,看起來像是男子,但相貌柔美又似女子。
翠兒這輩子就沒這般近距離見過皇上,只看了一眼就被公孫夢未冷幽幽的目光嚇得低下頭。公孫夢未幾乎不來清心齋,偶爾來過一次,翠兒也被安排在偏房那邊,有資格見皇上的,都是嬤嬤比較看得上的那些人。
「奴婢拜見皇上,給皇上請安。」翠兒腿一軟,趕緊跪地氣喘吁吁地請安。公孫夢未蹙了蹙眉,「你慌慌張張地作甚麼?」
「作、作……」翠兒答不上來,趴在那不敢動,「沒、沒做什麼。」直覺上,翠兒知道,有些話是不能說的。公孫夢未一瞧便知道這丫鬟在撒謊,不悅的情緒騰上來,繞過翠兒往前走,「拜月,把人帶到清心齋,朕要仔細盤問。」
翠兒腿軟的乾脆起不來,完了完了,這下子小命要難保了。桂嬤嬤見到翠兒的時候,臉都黑了。桂嬤嬤生怕她會說出甚麼不合時宜的話來,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角落惡狠狠地盯著翠兒。
「還不老實交代。」公孫夢未落座後說道,翠兒跪趴地地上不知道要怎麼說。實話實說,等皇上一離開,桂嬤嬤肯定會把她打死;若是撒謊,皇上現在就要責罰她了,翠兒都要哭出來了。
「回稟皇上,定是翠兒這奴才不慎打碎了甚麼物什,她向來手腳不利索,奴婢日後會好好加以管教。」桂嬤嬤跪下說道,低埋的頭側著,故意看了一眼翠兒,眼神兇惡。翠兒又怎麼不懂,只好附和著桂嬤嬤的說辭,公孫夢未臉色更陰沉,「桂嬤嬤,朕是在問她的話。」這些個嬤嬤,仗著年齡尊長越來越無禮,尤其是這桂嬤嬤,不過是小時候奶過她幾次,再加上她是母后的親信,愈來愈無禮法了。桂嬤嬤忙磕頭認錯,抬頭看了一眼皇上不怒自威的臉,心裡抖了一抖,求助似地看看蕭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