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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都開口了,我會說不行嗎?」方曉曉接過項目合同隨意翻看,巴桑嘿嘿一笑,很開心地說:「還是曉曉最好,這次不會虧待你,錢不會少給你。等到我這邊安排好了,你也入股吧,咱倆合作,怎麼樣?」巴桑信心滿滿,她挑選那片正在招商引資,她已經看到大商戶入住了。
「好啊!賺錢我喜歡。」方曉曉淡聲說,低頭在合同書上簽字,錢麼,好東西,她要掙多多的錢。巴桑的臉上在方曉曉低頭簽字時還是會顯露一絲心痛,方曉曉以前很愛笑,只要不是把她惹得炸毛,方曉曉都是笑呵呵的,但從完顏玉離開,再也沒人看見方曉曉的笑臉了。愛情,多可怕,它徹底毀掉了一個人,巴桑覺得她都不敢戀愛了,至少不敢深愛,全身心的交託就等於一隻螃蟹離開自己的殼,哪怕輕輕地一戳都會疼痛不已。
合同簽好,巴桑就離開了,方曉曉倚在靠背上,癱軟在座椅里,很累卻不想休息。方曉曉要努力賺錢,掙夠一大筆錢,一大筆足夠完顏玉後半生揮霍的錢。可以說是她想對完顏玉補償的一種方式,也可以說是她想做點什麼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反正方曉曉賺的錢都存在了完顏玉的帳戶上,就算沒有她方曉曉,就算小萌物後半生不工作,她依舊可以生活的很好,這是方曉曉現在奮鬥的唯一目標。
方曉曉和方淺淺過生日那天,雖然方曉曉百般不願,但大家還是為她和方淺淺組織了小型的聚會。大家難得的找到了一個藉口聚在了一起,之前大家都是刻意地避開對方,就連看見對方的眼神也是閃閃躲躲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戳到彼此的痛處。
「我敬大家,謝謝!」方曉曉神色清冷,一點都不像壽星,獨自飲了一杯,方淺淺也跟著喝了一杯,說:「我家乖乖已經道謝了,我就不道謝了,我希望大家都能開開心心。過了這一刻,我和曉曉都邁入新的一年,希望可以開始新生活。」
大家因為方淺淺的話又幹了一杯,方淺淺的話寓意著什麼,大家很清楚額,當然,方曉曉比誰都清楚,大家幹掉那杯酒時她並沒有喝酒,新生活?她努力吧!不過,那一步能否邁得出,她也不知道。
席間,陸堯換了位置,坐到方曉曉旁邊,方曉曉淡漠的眼神讓陸堯心冷。完顏玉的離開,對方曉曉的影響太大,大到超出每個人的預料,但陸堯仍然不滿,她覺得不夠。
眼看著半年多了,方曉曉並沒有任何改變,陸堯也沒有看到方曉曉採取任何措施,完顏玉走了,方曉曉就這樣放棄了?
「曉曉,你怪我麼?」陸堯借著酒勁問,方曉曉冷艷的眸子只是一轉,說:「沒有。」方曉曉只怪自己,她不怪任何人,當然除了豐筱天,她現在也不想見她,哪怕片刻她都會升起想殺人的念頭。
「可是我怪你!」陸堯微醺,臉色透紅,聲音也有一絲醉意,這句話她說得很用力,這句話也憋了太久。
「正常,我也怪我自己。」方曉曉嘴角無謂地動了下,陸堯灼灼的眼神燙著方曉曉。方曉曉不看她,也不多說一句話,仿佛一切都無所謂。
陸堯惱怒,方曉曉怎麼會如此冷漠,就算發現完顏玉離開時,她都不曾說過一句要找她的話,更別說彌補二字。方曉曉的軟弱只展現給了方淺淺,陸堯不知道,所以她氣惱,替完顏玉不值。
「你怎麼可以這樣?方曉曉!」陸堯埋著頭,好半天哽咽地問出這句話。
「師姐,你喝多了。」戚悅在旁邊發現了異常,她扯扯陸堯的衣角提醒她。陸堯推開戚悅的手,戚悅知道陸堯心疼完顏玉,她也心疼,但現在真的不適合說這個。
「那我該怎樣?」方曉曉手托著腮,側著身子,一臉的迷茫,還有一朵紅潤飛在她的臉頰,看著總算有點生機。有人給她指路多好,方曉曉到現在都不敢去碰那個區域,一碰她就會疼死,也許該有個人告訴她要怎麼做,怎麼做才對得起她失去的孩子,她愛她,她願意為她付出所有。
「你竟然能每天那麼安生的活著,呵呵,你的心真大,你真的一點都不了解完顏玉。」陸堯嘲諷,這是她這輩子對著她最愛的表姐說出的最諷刺的一句話。
方曉曉身子一僵,愣愣地盯著她手邊裝滿牛奶的杯子,那是她的孩子最愛的東西。從完顏玉離開後,方曉曉每次吃飯,無論在哪,桌上一定會有一杯牛奶,但她從未喝過,只是放在那。方曉曉曾經夢想著圈養一頭黑白花的小奶牛,每天清晨她早早起床,至少要比她的孩子早,她會在小孩子的軟軟耳朵上各留下一枚吻,然後她會紮上小圍裙去擠牛奶,新鮮的牛奶會被她放到鍋里燙好。最後她會吻醒床上那隻小懶蟲,小孩子不肯起來的話自己會把唇主動獻上去任由她啃咬,如果她還是不起來,她願意一口一口餵下那一碗牛奶……
方曉曉想著她的夢,嘴角是一絲苦笑。方曉曉曾經勾勒了無數個夢,每個夢都很美好,每個夢都有她的小萌物……方曉曉端起那杯牛奶,一飲而盡,就這樣吧!方曉曉想,長痛不如短痛,人生的終點都是一樣的,只是有的提前到達了,她現在要跳下人生的這趟列車奔赴終點。
☆、戰火
陸堯有些憤怒的眼神像一團火,那火苗直撲方曉曉,愈來愈旺,站在旁邊的戚悅已經聞到了燒焦的味道了。
「你說的對,陸堯,其實我應該去死,那才是我的歸宿。」方曉曉很冷靜地說出這句話,戚悅嚇了一跳,她趕忙繞過去擋著陸堯解釋說:「表姐,師姐她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說我們不應該放棄找玉兒,玉兒離開一定是有苦衷的,她當初受盡折磨可能是真的撐不住了,可我們誰幫她,她又不肯,就是怕牽連我們……」戚悅胡亂地解釋,她不知道她的話正在大面積得揭開方曉曉的傷疤,大把的鹽粒正往那傷口上撒,並全部滲透到肌膚里。方曉曉覺得她的心要被燒著了,那個孩子像把火一樣燒著她,她疼,但卻叫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