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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嘉茗果然來了興趣:
【那他三十九年後怎麼樣了?】
「趙翠花當了導演,很有名氣的那種。」
葉懷睿回答:
「作品在全國乃至全世界都相當有市場,得過不少獎,兩年前還拿過小金人的最佳外語片提名。」
殷嘉茗笑了起來:
【哈哈,他竟然真當了導演嗎?】
「嗯,趙導還告訴我,他當年去上學的錢是你贊助的。而且他後來還收養了你撿回酒店的那隻小狗。」
葉懷睿知道二人能對話的時間不多了,想要儘快獲得殷嘉茗的信任,想了想,咬咬牙,把趙翠花隨口交出的隱私給說了出來:
「趙導說他當年跟你關係很好,連你右邊屁股上的三顆痣都見過……」
【這大嘴巴,肯定是翠花那小子沒錯了!】
殷嘉茗簡直要原地蹦起來:
【等我出去了,一定要先把他扁一頓,看他還敢不敢到處跟人說我屁股上有三顆痣!!】
——這關注點真是,沒救了!
葉懷睿不得不在殷嘉茗將話題帶偏之前,提醒他:
「你現在還在密室里躲著吧?」
【對啊!你不是來自三十九年後嗎?】
提起這茬兒,殷嘉茗頓時想起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
【阿睿,快告訴我,大興銀行那樁搶劫殺人案到底是誰幹的?】
葉懷睿心頭「突突」連蹦兩下。
殷嘉茗的反應正應驗了他的猜測。
即便是殷嘉茗這個當事人,似乎也對案情一無所知,還得求教於他這個三十九年後的「未來人」。
可惜,葉懷睿知道的也並不比殷嘉茗多。
「我不知道。」
葉懷睿誠實地回答:
「你那樁案子,直到今天,依然是一樁懸案。」
他本來可以照實告訴殷嘉茗,兩個月後,你會被警察找到,中槍落海,生死未卜,從此失去了蹤影。
不過既然殷嘉茗能在桌面上燙出一個先前沒有的焦痕,還能在紙上給他寫留言,那就證明,所謂的「未來」不是不能改變的。
葉懷睿在確定了這一點的同時,內心就生出了一個十分瘋狂的念頭。
——他想重啟這樁懸案的調查。
不是在三十九年後的現在,而是借殷嘉茗之手,重回「當年」,查清真相。
【什麼!?】
果然,殷嘉茗失聲叫了起來:
【那群大蓋帽是吃白食的嗎,也太廢物了吧!那麼多年都沒抓到人嗎?就這樣讓犯人跑了?】
隨即他又立刻想到了更關鍵的一點:
【那我呢?我怎麼辦?就算他們找不到真兇,也總不能冤枉好人吧?】
葉懷睿思考該如何回答。
他不過沉默了兩秒,殷嘉茗已經敏銳地覺出不妥來了:
【難道……他們真的把案子栽我頭上了!?】
葉懷睿在應不應該告訴他實話上糾結了一下,最後選了個折中的說法:
「就我所知,你仍然是他們的頭號嫌疑人。」
【我¥@¥#%!】
殷嘉茗怒火沖頭,幾乎就要爆炸。
【那我怎麼辦?在這裡躲一輩子嗎!?還是偷渡去東南亞!?】
葉懷睿聽到殷嘉茗那邊傳來一連串「咚咚咚」的腳步聲,他猜測對方應該是氣得在原地轉圈圈了。
【不行,不可以!我不甘心!】
殷嘉茗怒吼道:
【我忒麼什麼都沒做,怎麼就殺人搶劫了!我才不要背這口黑鍋呢!】
第14章 4.鑑定-04
其實,在葉懷睿確認了跟他說話的「透明人」就是殷嘉茗的時候,就已經相信那人是無辜的了。
但相信歸相信,該確定的事還是要確定的。
「21號凌晨,你在哪裡?」
葉懷睿問殷嘉茗。
21號凌晨,也就是劫案發生的時間,葉法醫這是要確定殷嘉茗的具體行蹤了。
殷嘉茗「哈」地苦笑了一聲。
【唉,20號晚上我在自己家裡,一個人看比賽。】
提起這茬,殷少爺就感覺自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平常那個時間,我要麼就在酒店處理亂七八糟的瑣事,要麼就跟幾個弟兄喝酒吃宵夜,身邊多半都有人的。但唯獨那一天,我想著早些回家看比賽,八點多就到家了。】
殷嘉茗回憶道:
【然後我看完比賽,喝了點酒,十一點左右就睡下了……】
「當天晚上,你家裡沒有別人嗎?比如保姆或者傭人?」
葉懷睿問:
「還有,你回家時有沒有碰到保安、鄰居,或者其他能證明你行蹤的人?」
【我家裡本來有個工人,負責給我做飯和打掃的。】
殷嘉茗其實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所以回答得很是乾脆。
【但半個月前她出門買菜的時候被車撞了,摔斷了一條腿,我就讓她回家休養去了。反正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怎麼著不能過?有沒有工人其實都無所謂……】
殷嘉茗說道:
【至於其他人嘛……我到家那會兒在街口買了碗牛雜,攤主認得我。但那時才八點剛過,算不得『不在場證明』吧?】
說到這裡,殷嘉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冤死了。
【我不過是在自己家睡了一晚而已,一覺醒來,忒麼我竟然成搶劫殺人犯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