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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懷睿也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
「首先,殷嘉茗,我要說的是……」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決定先向對方坦白昨日那兩枚掌印的用途。
「我已經確定你的身份了。」
殷嘉茗茫然:【啊?】
葉懷睿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我確認過了,你確實就是殷嘉茗本人。」
殷嘉茗只覺十分莫名其妙:【我當然是殷嘉茗,不然還能是誰!】
「可我們之間相隔了三十九年。」
葉懷睿提醒他:
「我需要證據證明這一點。」
殷嘉茗聽懂了。
不過聽懂歸聽懂,他莫名就覺得有些不爽。
【……切!】
殷少爺低聲嘟囔:
【說到底,你還是不信我嘛!】
葉懷睿並沒有反駁或是辯解。
即便他感情上已經相信了對方就是當年那個瀟灑英俊、意氣風發的青年,但身為一個法醫,他需要更理性、更具體、更實在的證據,尤其是生物學意義上的實證。
所以葉懷睿要殷嘉茗印下掌紋,與金城警方當年採集到的指紋進行對比,確定二者屬於同一個人。
畢竟在那個DNA鑑定還沒問世的年代,指紋已經是葉懷睿能夠找到的,有關於殷嘉茗的最可靠的生物學證據了。
【好了,現在我已經證明〖我〗就是〖我〗了。】
殷嘉茗敲了敲桌子,聲音聽起來不大高興:
【然後呢?】
葉懷睿笑了笑,心說這人果然不過才二十三歲,還藏不住情緒。
「然後,我們來談談你20號晚上到21號凌晨的行蹤吧。」
作者有話要說:
殷少爺:阿睿你竟然不相信我!(氣)
葉法醫:我為了你連相親都不去了,你還想怎麼樣!
第16章 5.夜探-01
【為什麼?】
殷嘉茗十分疑惑:
【你昨天不是已經問過一樣的問題了嗎?】
「是的。」
葉懷睿說道:
「現在,來復盤吧。」
殷嘉茗聽不懂這麼時髦的網絡流行用語,不過這不妨礙他結合前後語境迅速領會這個詞的意思。
【行,你說吧。】
葉懷睿點了點頭:【我聽著呢。】
「殷嘉茗。」
葉懷睿開口,語氣嚴肅: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警方會把你當成劫案的頭號嫌疑人?」
殷嘉茗被葉懷睿問得一愣。
與三十九年後隨隨便便就能上網百度不同,現在的人能夠獲得資訊的渠道極其有限,除了電視新聞之外,就只有報紙、周刊、雜誌這些紙質媒介了。
現在嫌疑人在逃,為了保護證人,警方當然不可能公布證人的身份和證詞的細節。
反正金城市民只要知道嫌疑人名叫殷嘉茗,他的線索值五萬塊就行了。
——但為什麼偏偏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人呢?
殷嘉茗當然思考過這個問題。
一開始,他以為是他爸在生意上得罪了什麼人,有人想藉機教訓他,只當是敲山震虎了。
但這案子實在太大了,幾百萬的珠寶,九條人命。若是主謀落網,想也不要想,肯定就是個終身監禁。
此等重案,必然不是單純的「殺雞儆猴」這麼簡單。
【我不知道。】
殷嘉茗老實回答。
【報紙里只說,警方已掌握了可靠情報,認為我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他生怕葉懷睿不再相信他,語氣懇切地保證:
【但我什麼也沒做,也不知道他們那所謂的〖可靠情報〗到底是怎麼來的!】
葉懷睿心道果然如此,「事實上,是有人在案發現場認出了你。」
【什麼!?】
殷嘉茗又驚又怒,【這不可能,那天晚上,我根本就沒出過門!】
葉懷睿於是將案發當人的情況詳詳細細地跟殷嘉茗說了一遍。
「三名匪徒在20日深夜又或是21號凌晨闖入支行行長佘方的家裡,殺死了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之後,挾持了佘方。」
葉法醫將每一個時間點都記得很牢,這會兒說起來連筆記本都不用翻。
「佘方一家住的是獨棟的別墅,匪徒的作案手法又很熟練,以至於整個綁架過程無人察覺。直到他們將車子開走時,才有一個清潔工注意到了一輛可疑的私家車。」
葉懷睿說道:
「當日匪徒開的是一輛黑色的大眾,後來也有人目擊到這輛車停在了距離銀行後門大約一百米的路口處。」
殷嘉茗聽懂了,這車子一定是匪徒們打算逃跑用的。
【可是,我看報紙說,他們是用〖特殊方法〗進入銀行的?】
雖然報紙和雜誌都說得含糊,但殷嘉茗覺得,既然能稱「特殊方法」,那就一定不是簡單的開門撬鎖了。
「對,他們進入銀行的手法,確實不太尋常。」
葉懷睿繼續說道:
「劫匪是挖開了一條排污管道,從排污管道入侵大新銀行福壽支行的。」
【哇塞,玩得真夠大的!】
殷嘉茗也驚訝了:
【這便是早有預謀了吧?】
「接下來,我要說的就是重點了。」
葉懷睿對殷嘉茗說道:
「被他們挖開的排污管道出口在大新銀行福壽支行,而入口在一間空置的店鋪後廚,那間店鋪,在你們酒店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