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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耳光清脆的聲音響起,整個餐廳的人都懵了。
顧虞懵了,沈瀑懵了,尹肖懵了,整個綜藝部和新聞部的人懵了,全台的人都懵了。
誰都沒有料到,江謹會突然甩顧虞一個耳光。
因為江謹坐的位置十分偏僻,周邊並沒有其他人在場,所以顧虞表白的事情只有她、江謹和沈瀑三人知道。
眾人面面相覷,隨後就是零零碎碎的聲音響起:
「我的天!我沒看錯吧!」
「臥槽!江老師甩了顧記一個耳光?我看錯了吧?」
「我覺得我不僅耳朵有問題了,我眼睛也出問題了······」
「臥槽!我的女神甩了我另一個女神一耳光?」
「我日!誰說顧記和江謹有仇的?我要聽完整版!」
尹肖默默舉手:「我覺得二老是因愛生恨······」
一眾人十分默契地扭頭,把炮火集中到了尹肖的身上,一致道:「你閉嘴!」
尹肖訕訕一笑,默默縮了縮脖子假裝自己不存在。
與此同時,在餐廳的另一角落吃飯的彭輝和楊非看著這場騷亂也被嚇了一跳,綜藝部的部長楊非夾了一筷子青菜,挑眉看著自己面前對著一大塊紅燒肘子大快朵頤的彭輝,疑惑道:「你做什麼刺激顧虞了?她怎麼又來找江謹了?」
彭輝滿頭大汗地停下了筷子,嘴裡還含著一大塊肘子,瞪著溜圓的眼睛瞅著楊非,嘴裡含含糊糊的怒道:「你什麼意思?怎麼著,你們綜藝部的江謹是寶貝疙瘩,我們新聞部的顧虞就是根兒草唄?」
楊非一臉嫌棄地躲著彭輝說話時飛濺出來的口水,眉頭皺成一團,嫌棄道:「要不是領導說綜藝部和新聞部要多多接觸,我才不和你這個死胖子一起吃飯!你看看你吃的都是什麼?肘子、紅燒肉、東坡肉,你能不能健康點?」
彭輝翻了個白眼,吃起來毫不含糊:「說的跟我就想和你這個死冰塊臉一起吃飯似的!你看看你這張死人臉,老子看了起碼一天都食欲不振。」
楊非唇角抽搐地看著「食欲不振」的彭輝接著大快朵頤,滿臉的嫌棄掩飾都掩飾不住,於是楊非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們部的顧虞到底怎麼回事?」
「要去蔑國了唄。」彭輝嗚嗚囔囔地說道,楊非廢了好大勁才聽明白彭輝說的是什麼。
「蔑國?」楊非困惑道:「怎麼去那麼偏遠的地兒?那個小國家又亂又髒,治安就更不用說了,一言不合就掏槍殺人了,你怎麼讓她去蔑國採訪?」
「是我要讓她去的嗎?」彭輝又翻了個白眼,他現在十分懷疑楊非的智商,「顧虞是作為新世紀的人才被我引進咱們台里的,又是剛得過國際大獎的著名記者,我寶貝她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讓人去蔑國那麼個破地方?」
「上面的意思?」楊非瞭然,「不是,讓顧虞去蔑國幹什麼?那地方有什麼可採訪的?上面怎麼就挑中顧虞了?」
彭輝停下了自己的筷子,喝了一口湯,對於上面為什麼要讓顧虞去蔑國,這件事他也不清楚,上面發話了,那下面的人就只能聽著了。
於是,彭輝向楊非解釋,可自己的心裡仍有困惑,他道:「可能是覺得顧虞以前在櫟國當戰地記者有經驗?總之,我覺得蔑國可能不太平。我這心裡啊,總覺得不對勁,我總感覺要有大事發生。」
「拉倒吧!」楊非不信他的邪,彭輝騙人的時候總是這麼一本正經的模樣,他都著了彭輝多少次道了,於是,楊非睨了他一眼,根本不相信彭輝的話:「你不願意說就不說唄,我不打聽就是了。至於編這麼個瞎話騙我嗎?老彭,這都二十一世紀了,你長點心吧!」
說罷,楊非端著自己不帶油水的餐盤起身往出口走去,留下擦嘴的彭輝一臉迷惑。
「媽的,這老小子。」彭輝回過神來,笑罵:「這年頭說實話都沒人相信了!」
「江謹······」顧虞此刻甚至感受到了自己口腔中的鐵鏽味,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雙目通紅淚流滿面的江謹。這一耳光讓顧虞從自己的世界中清醒了過來。
你果真不愛我嗎?
顧虞只覺得自己的鼻子一酸,眼睛一熱,淚水就那麼掉下來了。
「江謹。」沈瀑站起身拽了把滿眼通紅的江謹,一接觸沈瀑方才發現,江謹渾身都在顫抖,沈瀑心覺不對,趕緊提醒她道:「這是在餐廳,咱們有什麼話私底下說,這麼多人看著呢!」
「顧虞!」江謹絲毫不為所動,她冷笑著,滿眼失望地看著顧虞:「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嗎?」
顧虞怔在原地。
「十年前你是怎麼對我的?」江謹的淚水不斷地從眼眶中滑落,她的眼前不斷重複著模糊、清晰、再度模糊的模樣,她只死死地盯著顧虞所在的方向,她想要的是解釋,不是顧虞的一句我喜歡你。
這句話她早就知道了,她也從沒有懷疑過顧虞的心思。她知道顧虞喜歡她、她知道顧虞愛她,從顧虞當年一拳打在封黎的臉上的時候,她就隱隱約約猜到了。
——那時的江謹不敢確信,她覺得顧虞對自己可能只是對一個她喜歡的姐姐的感覺。
是什麼時候開始確認的呢?
在梅山。那場泥石流不僅讓全華夏都重視起來了山體的保護,還讓江謹確定了顧虞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