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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襲長裙向我走來,如夢一般,似乎本該如此,似乎一切都未曾改變。
「顧記?顧記?該您上場了!」一旁的現場導演低聲提醒顧虞,她方才如夢初醒。
台上的江謹向她伸出了手,就那麼笑著。
顧虞走了上去。
江謹,你看,這個舞台上有我了,這個舞台上,你不再孤獨了。
我終於不是再站在台下看著你一個人站在這裡了。
顧虞伸出手,和江謹短暫地握了一下。
而後,她聽到自己說:「江老師好。」
「顧記者是我們國家的優秀人才,大家可能已經知道了,就在今年年初,顧虞記者獲得了米國今年的全球記者獎。這個獎的分量,可是相當於新聞界的小諾貝爾獎了!」江謹的笑容依舊無懈可擊。
顧虞看著她,含著笑點了點頭。
「顧虞記者是在櫟國待了許多年吧?」江謹對著顧虞這樣問道。
攝像頭一轉,面向了顧虞。
顧虞微微一笑,回答道:「有六年了。」
江謹的心中微微一動,她看著顧虞,心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櫟國戰場的時候,環境應該不太好吧。」
「確實不太好。」顧虞看著她笑了起來:「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那顧記者這麼多年在櫟國,有回過國嗎?」
「沒有。」顧虞想到了什麼似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江謹看著她,沒有說話。
顧虞抿了抿唇,無奈地笑道:「您知道,我們這些採訪的記者,是很容易受到威脅信的。有時候不僅僅是威脅信,甚至是付諸實踐。在我的採訪沒有結束的時候,回國只能讓我在乎的人陷入危險之中。」
江謹的笑容頓住了。她的眼眶迅速紅了起來,淚水就那麼砸了下來。
顧虞嘆息一聲,遞給她了一張紙巾。
前幾年,是不敢回來面對你;到後來,是擔心帶給你危險。
其實哪有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呢?
顧虞看著拭淚的江謹,眼神之中滿是柔軟。
左醍站在現場導演的旁邊,看著這一幕,眸中的情緒晦澀難明。
第60章
感情這種東西是很奇怪的。左醍看到過一句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覺得這句話十分貼切。
第一次見到顧虞是什麼時候呢?左醍站在台下靠近門口位置的總控台, 抱著雙臂看著屏幕上的顧虞。看她笑意盈盈地看著江謹,看她溫柔似水地對著江謹寵溺地笑。
他記不大清楚了, 但是他記得他上一次見到顧虞的情景。
那時候顧虞剛剛獲得了全球記者獎, 但是她當天並沒有去頒獎現場,組委會便暫時替她保存獎盃。左醍那時候恰好在米國, 居住的地方和組委會的總部很近。他那時看到有人說,頒獎的那一天,有人在櫟國碰見了顧虞, 他便猜測,顧虞過幾天會來組委會領獎。
於是他刻意地出門,增大自己碰見顧虞的概率。
他最終是在拐角的便利店碰見顧虞的。可是那時候顧虞已經不記得他了。他清楚的記得,顧虞拿了一杯美式咖啡, 去了便利店的門口接了冰塊,她就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杯冰美式。
左醍想和她打招呼, 想對她說,好久不見啊顧虞。可是當他走到顧虞身邊的時候,顧虞只是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而後對他說:「對不起,借過。」
多諷刺啊,你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隔了許多年再見到,她卻對你說了一句, 對不起,借過。
左醍不信,他驕傲而自信,他從小就是天之驕子,怎麼會有人不記得他呢?於是他再次走到顧虞身邊,對她說道:「顧,我——」
「不好意思,借過。」顧虞接起電話,蹙著眉看了他一眼,一邊朝外走一邊說道。
Sorry,excuse me.
左醍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她真的不記得他了。
現在的左醍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眼前的幾個屏幕,目光始終在顧虞的那一塊屏幕上流連。
「左醍記者,我給您找個觀眾席坐吧?」現場導演看著這尊大佛,不禁抹了一把汗,他是聽說過新聞部新來的這位大佬級的記者的,怎麼說呢,記者這個職業大多數時候就是熬資歷的,年紀越大、資歷越高,就越受人尊重。
不過像顧虞這樣的,三十出頭就有了別人一生都難以企及的成就的記者,畢竟是少數。左醍與顧虞相比,雖然稍顯遜色,但是也算是達到了這個年紀少有的成就。
可以這麼說,如果沒有顧虞的珠玉在前,左醍就可以說是最年輕的傑出記者了。
看著被顧虞搶走了不少風頭的左醍,現場導演的眼中不禁多了幾分同情。
怪什麼?不還是怪顧記者太優秀了嗎?
自從顧虞上次來找江謹卻因為後者正在錄節目而不得不在台下等著,一時興起指導了他們幾句之後,他們一整個技術部可都是顧記者的死忠粉。
醍醐灌頂啊!勝讀十年書啊!
「不用了,我就在這看會,這裡看的比較清楚。」左醍被打斷了回憶,但並沒有生氣,只是平靜地說道。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顧虞傾心。
現場導演撇了撇嘴,他是知道台里傳言左醍喜歡顧記者的,不過他們可都是站顧記和江老師cp的死忠粉。拋開性別不說,這個左醍哪裡比得上他們江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