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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那你改天有空了來家裡吃飯啊!」蔣儷眉也沒有勉強,知道這些小年輕們工作為重,她也理解。
「行,那就謝謝阿姨了。」顧虞笑道:「等我回去了,肯定天天去煩您!」
「好,你和江謹要注意身體啊,都別那麼拼了。」
顧虞的手一頓,旋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她開了兩句玩笑。蔣儷眉也笑著和她打趣了兩句,二人便掛斷了電話。
顧虞緊緊握著手機,她低垂著頭,雲茶卻清楚的看到了她的淚水在不斷地順著臉頰從眼眶中滾落,她從未見過顧虞這麼失態過。
她當年叮囑自己要好好幫助江謹的時候,她回國看到華康纏著江謹的時候,甚至於——當她得知江謹出事之後連夜趕回來,站在機場滿臉憔悴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失態過。
像是一個一直強裝堅強的孩子,受了傷之後一直強忍著眼淚不讓它掉下來,你問她,她也會倔強地搖搖頭,說自己沒事。可是眼淚卻一直在眼眶中打轉。直到有人溫柔的問她,你疼不疼呀?
你疼不疼呀?
眼淚就那麼決堤了。
受傷的時候沒有流淚,卻因為別人的一句關心淚流滿面。
雲茶默默遞過去了一張紙巾,顧虞接過紙巾,拭了拭淚,旋即就揚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招呼眾人道:「大家吃飯!吃飯!」
眾人默默吃飯,看著這樣的顧虞,沒有人說話。
【北平南郊】
「小華總。」一個黑衣男子通過了守在倉庫前的層層守衛,終於見到了華康。
華康眯著眼睛打量著這個精壯的男人,他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他,可是這麼一時半會兒的,他有些想不起來了,只是堅定的認為自己一定是在哪個地方見過他。
「你是?」華康微微挑眉,這樣問道。
「是華董讓我來的。」男子面無表情,看上去十分訓練有素,他把自己手中提的箱子放到了華康面前的桌子上,冷聲道:「這是華董讓我帶給您的東西」
華董?
他想起來了,眼前的這個男子是自己父親的親信,說是一個剛從上面退下來的、久經沙場的老保鏢了,自己的父親十分倚重他,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會交給他來辦。
華康不明白,自己的父親是怎麼知道自己做的這些事的。只是,他轉念一想,就明白了自己的父親是怎麼知道的了。在北平這地界兒,一畝三分地罷了,以自己父親的能力,想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並不難。
不過——他看著那個銀白色的金屬手提箱,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究竟給自己送了什麼東西。
他不動聲色地向後挪了挪,對著那個男子說道:「是什麼東西?」
男子沒有回答他,只是雙手打開了那個銀白色的金屬箱。
槍!
華康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猛地站起身,看著那把/槍,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模樣,他快步上前,一把蓋上了那個箱子,左右掃視,確認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裡,方才壓低了聲音問道:「父親為什麼要給我這個?」
「只有三發子彈和一個□□。」男人並沒有理會華康,只是自顧自地說道:「華董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說罷,他沒有施捨給華康多餘的眼神,轉身就走。守在門口的保鏢想要攔住他,卻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甩到了一邊。
「讓他走吧。」華康跌坐在椅子上,無力地揮了揮手,他明白,以這個男人的實力,就算自己有/槍,恐怕也留不住他。
父親的意思?是什麼?讓自己除掉顧虞?
父親這是要他的手上沾上鮮血?
除掉······顧虞嗎?
華康的手在銀色的金屬箱子上摩挲著,唇角慢慢勾起了笑容。巧了,他正好也沒有打算讓顧虞活下去,父親送來的這把槍,一是給他吃了定心丸,二來······不過就是加速了他要置顧虞於死地的這個結果罷了。
顧虞,今天,就讓你有來無回!
華康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那個手提箱。他拿出了那把/槍,一顆顆地壓上子彈,裝上了□□,把那把/槍別在了自己的後腰處。
【北平南郊,路標旁,下午五點五十三分】
顧虞開車到達了南郊的路標旁邊,她停下車,熄了火,看著自己的手錶,一點點地看著分針緩慢地移動,一小格一小格地移動著,顧虞第一次覺得,時間竟也可以如此漫長。
她幾乎是數著秒過的,她看著分針從五十五走到了零。
同一時間,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就像是卡好了時間一般,華康的電話如約而至。
「小顧總已經到了吧?」華康帶著笑意的聲音中還有些許迫不及待,他這樣問道。
顧虞抑制住自己聲音的顫抖,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鎮定:「我到了。帶著你說的『誠意』。江謹在哪?」
「小顧總放心,只要你的誠意足夠,我保證,江謹一定會和你安安全全地回去的。」華康笑了起來,對她保證道:「這點你放心,我說到做到。」
保證?
顧虞冷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放在自己副駕駛座上的文件,對著華康說道:「我的誠意足夠了。你在哪?」
「嗯······稍等一下,我要確定一下小顧總的車後沒有尾巴跟上來。」華康十分謹慎地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