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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記者口齒這麼伶俐,不如來給我助理吧?」
此話一出,滿堂譁然。
步步緊逼,咄咄逼人。
新聞部的同志們覺得江謹有些不可理喻了,顧虞再怎麼說也是國際上的著名記者啊,怎麼可能屈尊去給她當助理呢?退一萬步講,就算顧虞沒有這個「著名記者」的名號,她也是新聞部的新同事,怎麼可能去給綜藝部的當助理?
畢竟江謹目前並沒有行政職務,從這種意義上來講,她和顧虞平起平坐。
新聞部的個個摩拳擦掌想看顧虞如何反擊,可跌破所有人眼鏡的是,處在風暴正中間的顧記者非但不惱,反而放低了姿態賠笑道:「才疏學淺,恐難勝任。」
這可是把姿態擺到最低了。
在場的人心中都不禁泛起了嘀咕,這兩位大佬,一個步步緊逼咄咄逼人,一個見招拆招姿態極低,這二位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過節大的,都到了大庭廣眾之下解決的地步了。
彭輝見勢不對,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把二人隔開,打著圓場說道:「要敘舊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大家以後都是同事了,有的是機會交流。」
江謹給彭輝面子,也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她見到顧虞一時之間有些失控了。十年的糾結難過都在這一瞬間爆發了。
於是江謹說道:「希望以後不會和顧記者共事。我今天還有個節目要錄,就先不和顧記者聊了。」
「江老師慢走。」顧虞點了點頭,微笑著目送江謹離開,口中還喃喃道:「嘖,我還挺想和你合作的呢。」
「我的祖宗哎!」彭輝把旁邊看熱鬧的一群人攆走,心急如焚地拽著顧虞離開這是非之地,他沒想到顧虞會和江謹認識,更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有仇怨:「你——你和江謹怎麼回事?」
「她是我偶像啊。」顧虞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
「呸!」彭輝太了解顧虞這狡猾的性子了,知道她不想和自己說的話自己也問不出來,於是讓她和自己兜著圈子,還不如就此勸她和江謹和睦相處,便勸她道:「你們倆要是有過節,就躲著她點,別再這麼大庭廣眾之下起衝突!這這這——你看這影響多不好啊!」
彭輝的潛台詞是,這是要是讓台長知道了,自己又要刷一波負面評分了。
「好嘞彭部!」顧虞沖他敬了個不倫不類的禮,彭輝無奈地搖了搖頭。
希望這位祖宗和綜藝部那位相安無事吧。彭輝這樣祈禱著。
可是這時日——偏就是怕什麼來什麼。
彭輝特意叮囑了部門的小助理好好看著顧記者,千萬別讓她和綜藝部的江謹再起衝突,要是萬一起了衝突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他。
於是,在接到小助理的簡訊之後,彭輝挺著將軍肚迅速衝出了辦公室,而後十分艱難地擠進了電梯。喘了兩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才剛剛平靜下來,彭輝就覺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狐疑地回頭,卻看到了綜藝部部長楊非的那張撲克臉。
「你嘛去?」彭輝愣愣地問道。
楊非晃了晃手機,冷笑道:「你去幹嘛,我就去幹嘛。」
於是二位領導急匆匆跑到餐廳里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顧虞把手臂搭在了江謹的肩膀上,一臉笑容地說著什麼。而後者雖然面色不虞,但並沒有其他的舉動。
彭輝和楊非同時鬆了一口氣。
彭輝擦了擦自己滿臉的汗,正想招呼那個小助理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見顧虞不知湊在江謹耳邊說了什麼,江謹猛地一肘懟在了她的小腹上。
彭輝心底里「嘶」了一聲,江謹那力道看著就疼,也難為了小顧同志笑容不變了。可儘管是笑容不變,顧虞那張臉卻是實實在在地白了起來。
江謹卻是瞪了她一眼,順手端起了自己打完的飯就走到了僻靜的角落和沈瀑坐在一起吃飯了。
彭輝的心裡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奇怪到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可看著顧虞的表現,他又動搖了自己的想法,面色逐漸變得嚴肅了起來。
顧虞愣在原地,半晌直不起腰,她緩了好半晌,方才直起腰,長呼了一口氣就要追過去。
腿才抬起一半,就被一隻肉手抓住了胳膊,她納悶地扭頭一看,是彭輝。
彭輝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坐在角落和沈瀑相談甚歡的江謹,對著顧虞正色道:「你跟我來一下。」
「不是——彭部,我還沒吃飯呢!」顧虞被拉的一懵,她今天熟悉了一上午的業務,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吃飯,還碰到了江謹,這會兒正是飢腸轆轆的時候。
「飯等會兒再吃,我有事問你。」彭輝幾乎是拖著顧虞上的電梯。
「老彭你這樣太不合適了!」顧虞一個趔趄差點趴在電梯裡,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雙手環胸鼓著嘴看著彭輝。
「到辦公室說。」彭輝死死盯著電梯的LED顯示屏,心中的猜測讓他坐立難安。
「你剛才和江謹說什麼了?」彭輝給顧虞倒了杯水,皺著眉問她。
「我就是問她晚上有沒有空,能不能跟她一起吃飯。」顧虞委屈,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誰知道江謹的反應那麼大。
「真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彭輝狐疑地看著她,顯然並不相信。
顧虞覺得自己可太冤枉了,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差賭咒發誓了,於是久經沙場的顧記者一臉嚴肅地伸出了三根指頭指天:「我發誓,我真的只是說了那麼一句話,我要是有半句謊言,就讓我在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