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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腔愛意付之東流,左醍想不明白為什麼顧虞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會帶有深深的恨意,他不明白,他只不過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他要拆散顧虞和江謹,讓顧虞走上正確的道路。
「你現在是離經叛道!」左醍發狠地看著顧虞。
「離經叛道?」顧虞笑了起來,她笑得渾身都在顫抖,以至於左醍可以從頂光打在她臉上的游離中,清清楚楚的看到顧虞眼中的諷刺。
左醍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這樣的顧虞,太可怕了。她仿佛從屍山血海之中浴血而來,帶著久經沙場的沉穩與瘋狂。她瘋了。
左醍不禁這樣想,為了一個女人,顧虞已經瘋了。
「如果這樣算是離經叛道的話,那麼,我從來都沒有走過正道。」顧虞冷冷一笑,她挺直腰板,傲然地看著左醍,「我的感情生活不容你來置喙。左醍,你現在的行為,真的像一隻常年躲在下水道里的見不得光的老鼠,伺機而動、愚蠢、噁心。」
下水道里的老鼠?
左醍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愣在原地,顧虞的話讓他想起了他並不光彩的童年——動輒打罵、因為身份受到的侮辱與譏諷。
他渾身顫抖了起來。
憑什麼!他是為了顧虞著想!
憤怒讓左醍幾乎失去了神志,他雖然出身卑微,可是他自小就是學校里的天之驕子,那些人對他的欺凌只會讓他更加堅定。可是——可是——
左醍抬眼看著顧虞,這個他喜歡了那麼多年的女人,狠狠撕開了他所有的傷疤,在他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然後對他說——你愚蠢、噁心。
「你現在所說的一切冠冕堂皇的話,不過都是為你那些見不得光的噁心念頭開脫罷了。」顧虞冷漠地看著他,嘴唇的張張合合之間,逐漸擊潰了左醍的心理防線。
「左醍,承認吧,你的內心,就是一個小人。不管你的理由有多麼的冠冕堂皇,你都掩蓋不了這一點。」顧虞抄著手,面無表情地看著左醍一點點的倚著牆壁滑落,直至他跌坐在地。
顧虞在等,她了解左醍,一旦他的心理防線被自己擊潰,他就會把一切一吐為快。這是她當時被左醍騷擾的不堪其憂的時候發現的。
「沒錯,是我故意把機票改了簽,讓我們回去的時間延後了一天,這樣,華康那裡才能有足夠的時間完成他的計劃。」左醍坐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著地面的某一處,說出的話因為他的牙關緊咬變得有些僵硬。
「華康到底想做什麼?」顧虞蹲下身,眯著眼睛看著左醍。
左醍避開了她的目光,只是自顧自地說道:「華康只是讓我拖延一下我們回去的時間,最好拖延一天,這樣他才有足夠的時間布置。」
「為什麼要拖延一天?他要布置什麼?」顧虞步步緊逼,追問的頻率越來越緊湊,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她現在每遲疑一分,江謹可能就多了一分危險。
「我不知道。」左醍搖了搖頭,他低聲道:「華康只是告訴我,事成之後,他保證你不會再和江謹在一起,那時候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追求你了。」
保證她不會再和江謹在一起?華康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究竟是需要自己背後的勢力幫助他奪權,還是為了江謹?
顧虞想起自己上一世被華康威脅著去伊國的遭遇,她想,莫非華康是想一石二鳥,既除掉自己又得到江謹?
至於向左醍保證他可以追求自己?可笑,到那時候自己就連能不能活著就難料了,華康對左醍的保證無異於一張空頭支票。
顧虞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心底發寒。
華康——到底,要做什麼?
顧虞現在不禁有些懷念1113號在的時候了,如果它還在,自己現在也不至於捉襟見肘。
「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的。」顧虞攥緊了雙拳,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再揍他一頓的衝動。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江謹安全了,她再和這幫王八蛋算帳也不遲。
說罷這句話,她看也沒有看癱坐在地上的左醍一眼,兀自冷著臉走了出去。
她要出發了,江謹還在等著她。
【南方機場】
前些日子引發洪水的暴雨一過,南方就又是萬里無雲的晴空時候了。在凌晨一點的時候,顧虞到達了機場。她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航班,拿出手機給張減一和雲茶打了電話,大意是自己要上飛機了,大概五點能到。
雲茶道:「你放心,車已經在機場等著了。我在查華康的位置,放寬心,江謹是公眾人物,華康不敢對她做出什麼的。」
張減一道:「我們現在所有的人手都派出去找嫂子的下落了,顧姐你放心,我們一定能找到嫂子的!不會讓華康那孫子得逞的!」
顧虞的感動之情無以復加,她只鄭重道:「多謝!」
有好友如此,何其有幸。
飛機十分準時地降落在了北平的機場,一下飛機,領了行李,剛剛走出機場,就看到了等在機場停車場的眾人,一排黑色的商務車停在那裡,若是放到平時,顧虞一定會吐槽,這麼大陣仗是想幹什麼?
但是現在,看著站在首位的雲茶,顧虞深吸了一口氣,沖她點了點頭。與此同時,一個人接過了顧虞手中的行李,顧虞問雲茶道:「怎麼樣了?找到位置了嗎?」
「華康這傢伙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完全找不到蹤跡。」雲茶皺著眉說道:「我們的人手按照當時張減一追過去的方向逐一排查去了,但是目前還沒有消息。」說著,她看著臉色難堪的顧虞,思忖了一下,問道:「華康還沒有和你聯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