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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顧虞把自己的食指按在了江謹的唇上,她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其實我們兩個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他為了利用我的知名度在他的父親面前排上號,我為了讓我的母親了結願望。」江謹這樣說道:「我們在婚後依舊是各過各的。除了那個結婚證和那場婚禮,我和華康的關係甚至沒有我和一個普通同事的關係好。」
「他不了解真正的我,我也不了解真正的他。我們之間唯一的聯繫可能就是,那一張結婚證。」
「後來,我開始籌劃離婚了。華康覺察到了,他知道你是他的威脅,所以他費盡心思想要除掉你。」江謹的神色變得痛苦起來,她抓緊了顧虞的手,仿佛在給自己勇氣。
顧虞安撫地撫摸了一下她的脊背。
江謹再度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低沉了許多:「對不起,我——是因為我。」
顧虞卻寬慰一笑,對她說道:「沒關係的,反正都已經過去了。」反正我們倆現在已經在一起了。
「然後,你就去了伊國。」江謹緊緊地閉上了眼,她回想起了那個讓自己無比痛苦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無所適從的時候。
她躲在單位通宵審片子,她不能睡覺,她一閉上眼睛就是顧虞的笑容。
「我的母親過了一段時間也去世了。」江謹睜開眼睛,眼底一片血絲,「那時候,我想,我什麼都沒有了。我的母親去世了,我愛的人也離開了。我還剩下什麼呢?我只剩下了我的事業了。」
「華康春風得意,他憑什麼春風得意,他害了你!」江謹的聲音變得尖利了起來,她想到華康得意的嘴臉就噁心,「然後,我和華誠聯手。我們把華氏集團推翻了。」
顧虞聽著自己的愛人和自己講述前世自己離開之後的所有事情,她沉默了,她沒有想到,江謹竟然對自己用情至深。
顧虞上輩子一直以為,自己是單相思,甚至還為自己可能破壞江謹的婚姻而內疚。可是現在,她最心疼江謹。
你怎麼可以一個人背負那麼多呢?親愛的,那本就不該由你來背負啊!是我被華康利用,是我太蠢了,沒有明白你的心意。
顧虞懊惱地想,她早該知道的,為什麼自己總能輕而易舉地進入江謹的錄製現場;為什麼自己總是能偶遇江謹,不管是她有意還是無意;為什麼她總是能夠從江謹身邊的同事口中得知江謹的消息。
這一切,若是沒有江謹的默許,恐怕根本就不可能。
顧虞心疼地抱著江謹,她想,怎麼會有比江謹還要傻的人呢?
「累嗎?」顧虞的鼻尖蹭著江謹的頭髮,她紅了眼眶,這樣問道。
你一個人扛起了那麼多,一定很累吧?把你一個人留在那個什麼都沒有的世界,你一定很害怕吧?
「還好。」江謹吸了吸鼻子,往顧虞的懷裡靠了靠,完全依賴的樣子讓顧虞更心疼了。
顧虞抱著她,沒有再說話。
「就是有時候夢到你和媽媽了,就很難過。」過了一會兒,江謹小聲地說道。
聽著這樣輕描淡寫一筆帶過的話,顧虞的心中一抽一抽的痛。她知道這種感覺,就像上一世自己的父母離開自己的時候,她也總是做夢。
夢見過去,夢見原本應該有他們的未來。
「現在不會了。」顧虞喃喃道:「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江謹抱著自己的愛人,她依靠在自己愛人的懷裡。這樣的感覺讓她有了十足的安全感,她不再擔心這是幻覺了。
「顧虞。」江謹抬起頭看她,眼中滿是愛意。
顧虞,我要怎麼告訴你我愛你啊。
我要怎麼對你說,你是我的唯一。
「我在。」顧虞寵溺地對她笑,而後,她慢慢低下頭,她們鼻尖相碰,而後,舌尖起舞。
我的愛人,我愛的人。
【翌日】
顧虞坐在床上睡眼朦朧地看著江謹起床,洗漱,搭配好衣服。
江謹換衣服從來都不避諱顧虞,前者坦坦蕩蕩並不害羞,後者卻害羞的仿佛換衣服的那個人一樣。
江謹總是嘲笑顧虞,說她就是亂害羞,什麼都看過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顧虞總是理不直氣也壯地反駁:我保守!
此刻,保守的顧記者滿臉通紅地抱著被子坐在床上,默默看著江謹露出姣好的身體。
「哎對了,你那個——」江謹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扭頭,正對上了顧虞通紅的臉,江謹一挑眉,覺得逗顧虞真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顧虞捂住臉:「啊啊啊!你幹嘛!你怎麼突然就轉過來了!」
「害羞啊?」江謹唇角一勾,戲謔道:「你不是早就看過了嗎?」
顧虞死不承認:「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不記得了!」
「哦,這樣啊。」江謹穿好上衣,思索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給自己換上了睡衣的某人,便笑道:「怎麼,昨天晚上難道是田螺姑娘給我換的衣服嗎?」
顧虞老臉一紅,依舊秉持著「反正你也沒證據我就是死不承認你能怎樣」的念頭,她噘著嘴說道:「那是你自己換的!」
「哦?別人喝醉酒撒酒瘋,我喝醉酒自個兒給自個兒換衣服?」江謹覺得,顧虞是把自己當傻子?要麼是她傻,要麼是自己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