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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衣服和鞋子, 帶好護具和手套等設備, 尚念緊握雪仗,慢吞吞的進入了滑雪場。
冷冷的寒風如刀割般刮在臉上,縮了縮脖子, 看著面前白茫茫的一片,她咽了咽唾沫,突然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技術也就能勉強能滑,要真開始了,自己一個人估計也滑不了多遠就得回來。
可來都來了,不好好體驗一下實在很不甘心。
咬了咬唇,掃過四周圍已經逐漸滑走的其他遊客,尚念琢磨著要不要找人帶帶自己。
就在她正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隻戴著紅色皮套的手在她面前張開。
「我帶你。」
那人說道。
居然有人要帶自己!
眉心一跳,尚念無比雀躍的抬起頭。
然而當她看清楚眼前人的時候,想要道謝的話便直接卡在了喉嚨。
「時予墨??!!」
雙眸瞪大,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她怎麼在這裡?
「是我。」那人低低的應了聲。
「你怎麼在這裡?」尚念怒了,「你該不會是跟蹤我來的吧?!」
為什麼這個人總是陰魂不散?
難道她註定就怎麼也擺脫不掉嗎?!
「你怎麼會這麼說?」語氣要多無辜有多無辜,時予墨好不冤枉的說道:「難道只許你出來散心,就不許我也出來走走?」
尚念:「……」
「念念…」有些痛心疾首的看著她,時予墨道:「你現在怎麼這麼霸道?」
尚念:「……」
她美她有理是吧?
不想再和這人糾纏下去,尚念別過臉,乾脆直接轉身走人。
握著兩個雪仗,她小心翼翼的逐漸滑走。
白茫茫的雪很快將她吞噬,看著尚念越滑越遠,時予墨舔了舔下唇,跟了過去。
察覺到那人跟在自己身側,尚念咬咬唇,悶不做聲的提高速度。
情緒複雜的翻滾,對於時予墨的到來,她打心底的感到氣憤。
使出渾身解數滑了一段距離,眼看坡度逐漸變高,尚念心中發怵,有些害怕。
「念念。」
快速的滑到前方,再轉了個漂亮的彎,時予墨將悶頭光走的她攔了下來。
「前面坡太陡了,我們一起往下滑吧。」
雖說越陡最後滑起來越爽,可畢竟尚念還不熟練,時予墨不敢拿她的生命安全來冒險。
「……」
默默的看了一眼她,早就在心裡打退堂鼓的尚念,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她這種菜鳥,還是不要衝的太高了。
「念念你現在重心往右……」
腳踩的雙雪板需要保持平行,這樣的話轉彎就需要大幅度的滑行。
小心翼翼將重心放在右邊,尚念在時予墨的指揮下從右側轉過身去。
「呼……」
微微喘了口氣,看著下方的坡度,尚念知道這一切才算剛剛開始。
「別怕。」
在她的身邊停住,時予墨笑了笑,溫聲安撫:「我會陪著你、保護你,絕不會讓你摔倒。」
「……」承諾般的話語讓她心中一動,淡淡的窺了那人一眼,尚念莫名感覺安心不少。
後來的下山路,沒用多長時間。
在時予墨的保駕護航下,尚念也逐漸放下顧慮,敞開滑行。
在雪中奔馳的感覺實在不錯,反覆滑行了幾次,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技術好了不少。
許是因為心情舒暢,尚念的臉上也算多了些笑容。
在滑雪場裡呆了好幾個小時,下午六點多鐘,天色變暗,她們一同離開雪場回到市區。
經過一下午的相處,對於時予墨到來,尚念差不多已經接受了。
臉色好了不少,她也不在陰陽怪氣的針對那人。
然而這份兒心情,卻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
等到尚念解決了晚飯問題,回到酒店後,看到隔壁房間新搬進來的鄰居,她整個人都風中凌亂了。
「你、你怎麼在這兒??!」
瞪著一臉無辜的某人,尚念真是要醉了。
這人是在自己身上裝了個定位器嗎?
怎麼不管到那裡,她都能跟來。
「好巧啊…念念。」眨了眨美眸,時予墨表情意外的打招呼。
「沒想到你也住這裡啊……」她笑眯眯的說道。
——碰!
惱怒的關門聲,算是給她的回應。
將時予墨隔絕在外,尚念怒火中燒,氣的在房間裡到處亂走。
滑雪場碰見倒也罷了,左右她也就去這一回。
可如今這人都住到了自己的隔壁,那豈不是以後她只要出門,時予墨都能知道。
用腳趾頭想,尚念就知道後面的幾天是不會安生了。
「該死的!」
臉色鐵青的狠砸一下枕頭,她感覺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唔……」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過於生氣,以至於鼻腔蠕動,流出鮮血。
捂著鼻子衝到廁所,尚念用水將血液衝去。
腦袋針扎了般的發疼,撐著洗手台,仿若缺水的魚,她大口大口的喘氣。
她已經…快沒有時間了。
淚水不自覺的盛上眼眶,瞪著發紅的眼眸,尚念呆呆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臉頰已經瘦的能看見骨骼,唇瓣發白,臉色暗沉,如今的她,怎麼看都是一副重病纏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