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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皙想到什麼,忽然轉回頭道:「對啊,在釣不在魚,過程大於結果,所以放的是我的魚還是你的魚又有什麼關係呢?」
對,就是這樣!
喬皙越想越合理,腰杆都不由得挺直了些。
沈醉看向喬皙:「喬總想了這麼久就圓回來這一句?」
「……」
喬皙被溫柔刀割了一下,笑容仍然穩定:「沒有圓,有感而發而已。」
沈醉輕慢地笑了一下,狀似隨口:「我看喬總的表情像在做題。」
喬皙差點就給沈醉精準的措辭能力跪了,嘴上卻無辜:「哪有,」她輕抬手在臉旁虛扇了兩下風,「可能是空調熱風對著吹。」
「座艙沒開空調。」沈醉沒給喬皙留餘地。
喬皙不惱反笑,就這樣頂著發紅的耳朵用明亮盈盈的眼神望著沈醉:「那就是沈導的眼神有同樣的功效。」
喬皙對自己設下的埋伏深感滿意。
而沈醉一秒沒停,直接將熱風屬性的眼神挪到舷窗外。
喬皙:「……」
她不說謝謝應該沒關係?
*
二十分鐘,遊艇泊岸。
天色如墨,覆著明黃燈帶的海邊別墅猶如月亮浸落在墨海。
喬皙和沈醉剛進別墅,黎嘉洲就迎了上來,他接過沈醉手裡的魚桶,看了眼,有些嫌棄:「怎麼這麼少?」
喬皙心虛著還沒開口解釋,沈醉回道:「你行你上。」
「我就隨口一說,怎麼這麼沖。」黎嘉洲腹誹一句,把魚拎去了廚房。
喬皙還沒來得及感動,剛到一會兒的沈醉奶奶盤腿坐在客廳沙發上,邊玩消消樂邊頭也不回:「相親相得怎麼樣?」
沈醉先給喬皙拿了雙拖鞋,再自己換:「我態度非常認真,但人家看不上我。」
老太太哧了一聲:「半小時不到全部相完叫認真?」老太太背對道,「我給你說了多少次,男兒先修身齊家再治國平天下,你看看人黎嘉洲,小孩都會打醬油了,再看看你,快三十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活該人家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你老光棍阿巴阿巴。」
沈醉朝老太太走:「我也在努力,可緣分不到,我有什麼辦法。」
老太太:「你在敷衍我。」
沈醉攬著老太太的肩:「我哪敢敷衍您。」
老太太拂下沈醉的手:「你哪裡不敢。」
「我哪哪都不敢,」沈醉冤枉,「我今天穿了西裝打了領帶,提前等人體貼禮貌,人家說話我聽著,人家問話我回答,真的,不信您問喬總,我相親的時候她就在我旁邊,她可以給我作證,」沈醉說著,雙手指向喬皙,「來奶奶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喬總喬皙。」
老太太放下手機應聲回頭。
正津津有味吃瓜的喬皙把瓜吃到自己頭上猝不及防:「?!」
敢情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7章 一分甜7 優秀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方式……
一切跡象表明,沈醉從答應喬皙同行開始就在為此刻——讓喬皙在長輩面前替自己作證——做鋪墊。
從來都是喬皙壓榨別人,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當工具。
好,沈醉,很好!
喬皙在心裡把沈醉罵了無數遍,面上笑得愈發明艷:「是的,奶奶,我可以給沈導證明。」
老太太看到喬皙,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小姑娘好俊。」
喬皙抿笑:「謝謝奶奶。」
老太太又問:「哪個喬,哪個皙。」
喬皙回:「大喬小喬的喬,白皙的皙。」
「好聽的,」老太太怕喬皙拘謹,拉了喬皙的手讓喬皙坐自己旁邊,「那我以後叫你小喬好不好。」
喬皙柔聲道:「好。」
老太太本就對溫柔淑女的女孩子沒什麼抵抗力,喬皙這一聲應更宛如糖水淌進了她心裡。
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繼續問喬皙「哪一年的」「什麼星座」「家住哪裡」「父母如何」。
喬皙耐心回「剛好95」「摩羯」「霖城人」「父母離異,爸爸做生意」。
老太太想說什麼,莫名淪為背景板的沈醉忍不住打斷:「人喬總是我工作關係認識的朋友,不是相親對象,奶奶您問這麼細做什麼。」
「我和小喬互相認識一下啊,」老太太理直氣壯,「我又沒說小喬是你相親對象,你急什麼急。」
「……」
沈醉話到嘴邊咽了回去。
喬皙難得見沈醉吃癟,差點笑出聲,不過她是個素養良好的工具人,忍住了。
*
沈醉奶奶是個很時髦的人,玩最火的遊戲,追最熱的劇,吃最新的瓜。
飯桌上,身處娛樂圈一線的瓜田販子喬皙和老太太幾乎一拍即合,喬皙把自己知道的、圈內暗錘過的瓜講給老太太,老太太無數次瞳孔地震:「真的嗎!不會吧!他看著不像那樣的人啊!」
喬皙諱莫如深點點頭:「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老太太滿臉不可思議。
喬皙又附到奶奶耳邊低聲說什麼,奶奶驚得高血壓差點犯了,喬皙笑著拉住奶奶的手。
晚飯結束,黎嘉洲等人有事先撤了,喬皙又陪老太太聊了會,看時間不早了,這才準備搭沈醉的車離開。
老太太把兩人送到門口,依依不捨:「小喬下次還來玩啊,」想到什麼,「不過我不常在這,我常在市區,反正你來渝市給我打電話,我派人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