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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什麼與了賈母一種錯覺,覺著已然考上了功名還做了官兒的他就是這般的單純好騙,旁人說什麼都一腔赤忱的相信呢?
他不禁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於賈母心中到底是怎樣的形象了。
作者有話要說:賈母:雖然過程有些跑偏,但結果還是正確的嘛~我成功教育了寶玉不要做受,並且讓他知曉了兩個男人究竟是如何享受雲-雨之歡~
寶玉:......這還只叫跑偏?我還以為被奪舍了呢,差點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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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成功晉升為了腐女一枚......
第70章 金蟬脫殼
「乖,收著, 」賈母煞有介事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定要記住老祖宗的話才是。」
寶玉:......
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還有迫不及待將孫兒向斷袖分桃之路上領的老祖宗。
待到湘雲等人於門外著實按捺不住進來時,寶玉百般掙挫不過, 已然滿心無奈將冊子塞入了袖中, 面上也做出副平淡無波的模樣兒。幾人之中,唯有黛玉、寶釵二人於這上最為敏感, 生得一顆七竅玲瓏心, 因而一看寶玉此時神情, 便知其中定有不妥之處。
然而他們亦不好細問,只得由著湘雲興沖沖拉著寶玉向賈母說笑一回, 又陪著賈母說了會子話, 這才散去不提。
寶玉絲毫沒有看這冊子的想法, 一回到房, 便令襲人拿鑰匙開了東邊兒的黃梨木四平大櫃的櫃門, 將這冊子徑直沿著縫隙塞入深處去,末了又把鎖重新嚴嚴實實掛在了上頭,這才作罷。
再想想他臨走之時賈母沖他使的眼色......
......他果然, 還是向妙玉師父去問問如何驅邪算了。
妙玉乃是寧國府托於賈母照顧的, 偏生今年無機老人又無病而逝,只留他孤零零一人在這府中。賈母憐惜他本是官宦家千嬌萬貴的公子哥兒,生的又好,且師父又有通天之能, 故而於他亦是十分照顧,專門於園子裡撥了間院落與他居住。院中自修了佛堂,供奉著一座白玉佛像,妙玉每日便同兩個小和尚一道,常伴於青燈古佛之旁。
他所居之處甚為清幽,閒雜人等少往此處行。因而青苔橫生、花木蔥蘢。數道修竹隱著一廊曲水,沿著□□牆一路悠悠流入了那河中去,院落外更種了十幾棵梅樹,雖是此時唯有繁茂之碧葉,卻不難想像,若是開花之時映著滿園白雪,又將是何等清雅曼妙的風景。
而妙玉便正一襲素淄紗衣站於花木之中,滿頭青絲用根木簪簡單束了束,寬大的袖口微卷,露出一截如同皓玉般的手腕來,正提著個精巧的竹筒做的水壺為這些草木澆水。
葉上滿是晶瑩剔透的水珠兒,妙玉抬起眸子,掃了寶玉一眼。
「府上是何人中了邪?又是何狀況?這世間魑魅魍魎也有許多,正是紅塵煩擾之地。若是施主這般語焉不詳,卻教人從何說起?」
寶玉站於他身側,無語凝噎半晌,竟不知該如何開口。他總不能說,就是這府中的老太太中了邪,忽然抽了風一般想令他行這斷袖分桃之事吧?
莫說這著實是有礙於賈府名聲,就算是只說與眼前的素衣公子一個人聽,又教他如何能說出口來?
「施主?」
見他不曾回答,妙玉緩緩將手中的壺放下了,平靜無波地注視著他。
寶玉猶豫再三,終是傾過身來,靠得近了些。兩個人的面容一湊近,便連呼吸似乎也近而可聞。這個親近的動作惹得妙玉心中隱隱一驚,下意識便向後靠了靠身子,一時間心跳砰砰如擂鼓起來,還未來得及斂下心神,便聽寶玉道:「可有哪一種邪物,是能令人忽的痴迷於龍陽之道的?」
妙玉:「......什麼?」
「我也知曉這十分荒唐,」寶玉攤手道,「只是如今著實是太奇異了些,我心中著實是無譜......」
妙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只當這沉浸於龍陽之道的人是寶玉自己,一時間竟說不出心中究竟是個什麼滋味兒。他垂了垂眸子,淡淡道:「施主還是莫要打趣方是。」
「我何曾是打趣?」寶玉急的幾乎要團團轉,「只求妙玉師父與我指條明路也好,省得我日日為此受這般折磨——」
他這話一出,妙玉心中愈發篤定了幾分,認定寶玉口中所說之人定為他自己。他不知為何,竟隱隱有些惱怒,只是仍記著自己素日平靜無波的模樣兒,勉強平定了下心神,道:「這龍陽之道,終究有違世間陰陽協調之大義。若是有何人妄圖將施主引上這等斜途,還望施主早日敬而遠之方是。」
頓了頓,妙玉又雲淡風輕地補上了一句:「縱使是要尋,施主也當尋個六根清淨、至情至性之人,切莫要被這些個只是妄圖從中尋些樂子的凡人蠱惑了才好。」
六根清淨、至情至性......
寶玉於口中反反覆覆念了兩遍,方茫然地抬頭看了眼妙玉,不知他所說這話與自己方才所問之話有何關係。
然而妙玉早已重新提起了壺,繼續澆起了花。他的眉眼清雋出塵,又著了件頗為素淨的衣裳,這般立在花木之中,便如時刻能踏風而去一般,頗有些縹緲出塵的仙人之態。
寶玉縱使心內有無數疑問,此刻也不好再上前打擾於他,只好先將心中之話咽下,滿腹心思地離去了。
待他走遠之後,那清冷出塵的仙人方放下了壺,緩緩地捂住了自己的雙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