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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笑,便如春花初綻,桃花眼內波光瀲灩,一下子便教眾人看呆了。
再看他捲起袖子,露出白皙的仿佛用整塊上好的白玉雕琢的胳膊,十指纖長,甚至連淡青色的血管也隱隱若現,實在是好看的打緊。
眾兵士莫名都有些臉上做燒,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寶玉並不曾注意到他們神情的變化,只凝了心神,雙手放於刀把之上,用力一拔!
他的眉目都緊緊蹙到了一處,面色隱隱有些漲紅,好像桃花的色澤意外浸染到了這塊上好的美玉之上。待到他咬著牙踉蹌一步,費盡全身之力方將這把刀高高舉起來之時,眾人的目光皆像是生根發芽了般緊緊粘在他身上。
「如何?」
寶玉將刀拔了出來,又重新插回去,揚眉笑道。他幾縷墨色的髮絲因著汗濕了,隨意貼在臉側,因著呼吸急促,整個人的胸膛皆微微起伏著,綿延美好的不可思議。
眾兵士:......
寶玉見他們皆不說話,不由得眼角微揚,詫異掃了他們一眼,這一看,登時納悶:「你們臉紅什麼?」
臉紅的眾人:......
媽呀,這般認真的模樣兒更好看了!
李陣到底是一路同寶玉一同南下的,好歹對寶玉這般出類拔萃的美色也有了些許免疫之力,瞧見眾人這般神態,不由得撫額暗嘆,轉頭對這處張大了嘴巴望著寶玉的一個千戶道:「應當將小賈大人單獨安排在一個院子才是。」
仍然處在寶玉的眼波中回不過神來的千戶:「......很是,很是。」
不然,說不準有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半夜去偷襲怎麼辦!
李陣:「既然如此,便交給劉千戶了。」
劉千戶登時莊重點頭,放心吧,小賈大人的貞操就交給我來守護!
寶玉於這營地之中住了幾日,漸漸覺出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兒了。他這日子......似乎也過得太舒服了一些。
每日打水之時便有兵士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掛著一臉憨厚的笑,非要將他手裡的水桶搶了去。寶玉先前還以為是他們有意捉弄於自己,可眼睜睜看著這傢伙吭哧吭哧提著滿滿一桶水一趟又一趟送到自己院子裡之時,寶玉就只能目瞪口呆了。
......這人,究竟是為什麼要來幫自己送水?
還未等他把幫忙之人喊住問個清楚,那人早已嘿嘿地笑著,二話不說抬起腳跑路了。
只留下寶玉一個人,對著滿院子裝滿的水桶無語凝噎。
若是只是送水也就罷了,到了後頭,寶玉時常還能發現自己換下來的戎裝不知道教誰洗了,整整齊齊搭在他院子裡的繩子上;房內莫名其妙也多出了些插在土瓶里的野花來;連洗澡水,每天都有人燒好了放在他屋裡!還在上頭鋪了厚厚一層花瓣!
前來寶玉房中與他商討些事情的李陣:......
他頭一回知道,原來南海這群兵士,個個都是見色眼開的傢伙。
「到底是為什麼?」寶玉盤腿坐在床上,仍然滿心不解,「難道是因為我是賈家人不成?」
李陣默然半晌,於心內暗暗想:不,是因為你生的好看。
他再想及自己這人嫌狗棄的待遇,簡直要含一汪心酸淚在眼裡。
人和人的差距,怎麼能這麼大呢。
寶玉繼續苦惱道:「這幾天,我已經儘量在快點洗衣服了,可他們不知為何,每回都能搶在我前頭......」
他前腳剛從浴桶里出來,後腳換下的汗濕衣裳就沒了,簡直是令人嘆為觀止。
若不是有一次親眼逮著了一個壯漢子臉紅著把衣服給他送回來,寶玉幾乎要以為是有田螺姑娘在了。
「這難道還不好?」李陣搖頭笑道,「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們想要這般待遇還沒呢!」
「好是好......」寶玉難得有些支支吾吾,連帶面上也泛起了些許紅色來。他猶豫片刻,終究是將深埋在自己心底的話一鼓作氣說了出來,「我並不想麻煩大家,尤其是,我的褻褲——還是交給我自己來洗吧!」
那種貼身穿的私密衣物,他一點也不想看到它們被洗的乾乾淨淨後整整齊齊掛在繩子上啊啊啊啊啊!
李陣:......
不過好在,這話到底是傳開了。在那之後,來做田螺姑娘的壯士們都非常貼心的與寶玉留下了條褻褲,天知曉寶玉發現自己那一堆衣裳只剩下了條底褲時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們之所以這般,一是寶玉著實生的一身好皮囊,又嬌生慣養長大,其氣度容貌都非這些平民出身的兵士可比,整個人看起來便光彩灼灼。更何況又是藍顏禍水,很快便禍禍了一群人。
二來......身為兵將,平日裡大多與同伴在一處,看五大三粗肌肉虬結的漢子看得久了,莫說是柔媚的女子了,便連見著頭母豬都覺著賽天仙。偏生寶玉又生的比他們那兒最好看的小媳婦兒還好看,腰是腰臉是臉,眉若春山面如桃瓣的,怎能讓人見著他不臉紅?
三來,上陣殺敵,要的便是拼命。寶玉雖是富家公子,也不過在剛剛碰到倭寇時手抖了些,待到後來,已然能面不改色一刀致命,其力量雖不足,卻勝在靈活輕巧,再加上腦子活,腹內自有兵法萬本,倒也帶著手下五百人頗打了幾場勝仗。
如此一來,寶玉這地位在營地之中便水漲船高,也並非什麼難理解之事。甚至有人私底下於他取了綽號,也不叫賈虎賁,只叫其小花。很快,賈小花這個名頭便在眾人之中流傳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