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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被塞入了盞蓮花燈的寶玉掃了掃人群,忽的又想起走散的賈母等人來,忙道:「我要先去尋尋老太太——」
「不必。」世子爺淡淡道,「我已派了下人們去尋貴府眾人了,只怕馬上便有消息,總好過你這般於人潮之中尋找的好。」
他一面說著,一面將寶玉拉的近了些,於滿路暖黃的花燈映照之下認真地看了眼寶玉,隨後若無其事地拉住了他的手。
寶玉一驚:「這是做何?」
「今日拐子多,」世子爺輕笑道,他的眸子也似乎染上了些許暖黃的光暈,帶著些輕柔的笑意,「拉緊些,免得你被人拐跑了。」
一旁的無字天書:......
等等,你們兩個當我是死的嗎?
而且認真講起來,難道不是本天書這般伶俐可愛的孩童外貌更容易被人拐走嗎?你們難道都沒有一個人要來拉本天書的手?
還未等寶玉想出言反駁些什麼,柳世子已然淡定地轉了話鋒:「看,我們到河邊了。」
這是寶玉先前從未見過的美景。
無數盞插了蠟燭的荷花燈晃晃蕩盪,順著這緩緩流動的水流,一路向著遠方行去。燭光將河面映的恍若星河,繁星倒映在一圈圈泛起的漣漪里,映出樹影朦朧,恍若人間仙境。
河邊早已有了許多前來放河燈的人,大多是些青春正好的少男少女,各個小心翼翼捧了燈,帶著些莊重將自己的願景寫上去,隨即緩緩放至水面之上,望著這祈願順著河流飄向遠方。
願得一心人。
願有一雙兒女。
願心中之人於這一年上門提親。
願風調雨順。
願家人平安。
千百種願望晃晃蕩盪向著星河行去,皆是帶著虔誠的念想。
寶玉靜靜看著這一幕,心頭也被這美景觸動,只默默地看著。正凝望之際,卻覺手中猛地一空,隨後又一滿,卻是柳寒煙將另一盞河燈也放入了他手中。
河燈上已然點好了蠟燭,映照的紗做的粉白的蓮花花瓣片片晶瑩。上頭繫著一張小小的紙張,原是與人寫願望而用的。
世子爺將根毛筆也拿了出來,找一旁的百姓借了墨,隨即方遞於寶玉手中:「寫吧。」
寶玉訝然:「與我的?」
柳寒煙反問:「你一直在看,不是想要?」
寶玉失笑,心中卻也難得升騰出了些暖意,便拿了筆,於那張小紙張上一筆一划地寫下:願我在乎之人皆平安一生。
他默默於心裡念著此句,也行至河邊,將河燈放置於水面之上,輕輕一推,這河燈便飄飄蕩蕩行的遠了。
「你不要寫?」他笑問柳寒煙。
世子爺背著光站於他面前,一時間眸中晦暗莫辨,教人看不出他的情緒。他沉默了半晌,方輕聲道:「我從不信這些。」
「許願也好,拜佛也罷......皆是靠不住的。這世間能信的,能正兒八經為我所用的,只有我一人罷了。那些神佛,哪裡會存在?」
無字天書登時氣得要跳腳:你居然敢說本天書不存在!
寶玉無奈一笑,悄悄兒在無字天書頭上撫了撫,這才將他方才幾乎要炸毛的情緒安撫了下去。
只是他三人皆在河邊,誰也不曾注意到,滿河面的花燈之中,忽的有一盞顫了顫,隨即緩緩沒入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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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寶玉同賈母等人最終會合之時,登時被賈母面上慈祥的笑意驚了驚:「老太太,您這是遇著什麼好事了?」
賈母笑得幾乎要合不攏嘴,卻還勉強端著老封君的架子,道:「你還是小孩子家家,不懂。」
唯有一旁的迎春眼神黯淡,只靜靜立於賈母身側,一言也不發。
當寶玉同柳寒煙二人同游之時,他心裡像是翻騰起了驚濤駭浪,滿心皆想上前。可賈母卻攔住了他,眼中發著光反問:「為何要上去打擾他二人?」
為何?
迎春從未被一個問題問的這般狼狽。
是啊,為何?
迎春唇齒間不覺泛出了些許苦澀的味道,依稀帶了些血腥味。他咬著下唇,於眾人看不到的暗處,悄悄掐緊了掌心。
因著這一夜看了這京城繁華之勢,聖和帝龍心大悅,於之後接連賞了朝中數十個官員。一時間滿朝皆是欣悅之向,眾朝臣面上也都帶著笑意。
只是這般的繁盛之時,很快便被另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擊碎了。
「報!」由南處而來的兵士氣喘吁吁道,「報!南海沿子失守,三萬將士俱損,南安郡王被倭寇生擒了!」
作者有話要說:寶玉:為什麼要牽著我?
寒煙:我怕你被拐。
寶玉:......我已經十五了。
寒煙:可還是寶寶,而且還是塊香餑餑,所以更怕你被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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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牽手了牽手了~哎嘿嘿~可惜剛才怎麼走了一個?哎呀,那個長的也不錯......
元春:(木然)若是我沒認錯,那個是四皇子。
賈母:四皇子。啊?四皇子?那可不行,這若是娶進門來,還有誰能管得住?
元春:......皇子你也想娶進來當孫媳婦?已經喪心病狂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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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作者君其實是不大會寫虐文的,個人更喜歡甜甜甜~
所以你們要相信,這是篇徹頭徹尾的甜文。(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