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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像小琅這樣的仙寵可以養就更好了。既有毛茸茸的皮毛,也可變為人形模樣,生的還這般好......】
【只是他只能待在一邊袖中,另一隻袖子豈不是空的了?這樣看著,豈不是令人心中不舒服?】
【觀世音,並非個個神仙都如你一般......不,是應當慶幸不是個個神仙都如你一般!】
否則......這個天界,還不知會變成什麼鬼樣子呢。
雖然現在好像也沒好到哪裡去罷了。
「這樣說起來......」賈琅忽的心生好奇,「觀音菩薩,您的玉淨瓶不是只捧在一隻手中嗎?是左手,還是右手?」
【小琅,別——】
太上老君憂愁一嘆:【已然晚了。】
這句話像是瞬間開啟了什麼開關,或是個迷宮猛地打開了它那神秘莫測的入口,觀世音蹙著眉,開始千百遍認認真真地思索這個問題:【本座是左手持瓶,還是右手持瓶來著?】
眾神仙皆搖頭。
他們素日見觀世音時,這位神仙便是一直捧著她那精巧的玉淨瓶的。瓶身婀娜宛若二八少女,插著兩枝猶掛著露水的柳枝,觀之便覺清淨出塵。可若是果真要較真她究竟是哪只手捧著的......
這天庭上千神仙,又有哪個會關注這個?
賈琅不過是隨口一說,見噎住了觀世音,也便沒有再放在心上。他低下頭看看自己如今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身子,無語凝噎半晌,只得任命地伸出雙臂,由著北靜王欣喜地將他從頭打量到了腳,末了伸出自己的袖子,恰巧那袖中有凸出的一道紋路,賈琅便晃悠著雙腿坐在上頭,費力地扯出了一根線頭當做扶手,坐的穩穩的。他另一隻手抱著果脯,像是坐鞦韆般隨著水溶的動作晃晃蕩盪,開始專心致志地啃果脯。
因而,他也不知曉,他那無心的一句話,究竟對觀世音而言是怎樣巨大的災難。
【本座先前都是用哪只手持瓶的?】
這個問題幾乎要令觀世音想破腦袋,先是左手試了試,隨即右手試了試,試了千百遍也覺著哪只手都不對。她在那之後連日日夜夜腦中都只有了這樣一件事,像是愚公要移的大山般巍峨橫亘在她的眼前,令她整個仙都焦躁不安的很,恨不能現下穿回去看看自己當日究竟是如何的。
可偏偏,可通過去與未來的水鏡在司命星君處,這位星君已於三百年前閉了關了。觀世音尋不出個結果,待到後來,便默默地給自己又加了一隻瓶子。
自此,世人瞻仰的南海觀世音菩薩的雕像,便變為了抱著兩隻玉淨瓶的模樣。左手一隻,右手一隻,笑的眉目柔和,垂下的眸子裡,滿滿皆是對蒼生的憐憫。
自昭寧登上皇位之後,大皇子一派似乎安分了不少。二皇子本與昭寧是一母所生,與她情分雖不算極深,到底是血脈相連的兄妹,因而見了這般結果,便悶不做聲起身回了封地,並不願在帝都礙著昭寧的眼。昭寧封了他個閒散王爺,倒也清閒自在。唯有大皇子以思念太上皇、太上皇屍骨未寒等理由,雖則被封了裕王,有了封地,卻仍不願就此離開,逗留於帝都之中。
然而雖則明面上已不再對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心生念想,於眾人看不到的暗處,大皇子一派的動作仍然不斷——水溶所說必須要處置的要事,便是這大皇子的人馬先前在這京城中收買人心、散播消息一事。
他親自出馬,帶著藏在袖中的賈小琅,一連處置了好幾個惹是生非的官員。這些個人手下皆有些不起眼的人物,藏到這市井之中,與百姓閒說當今聖上身為女子卻擾亂朝綱祖訓的流言,將些不明緣由的百姓唬的一愣一愣,竟也覺著女子為皇是誤國之事了。
水溶對著這些個人絲毫不留任何情面,三兩下便將這些蝦兵蟹將以擅議朝政蠱惑民心、其心不良的緣由,通通送入了大獄中。待處置完後,他於無人處將袖中的小賈琅拿出來,低聲問:「可還有何想吃的?」
小賈琅神色複雜地望著他。
「怎麼?」他這般神情看的水溶一愣,「可是有何事?」
小賈琅默默伸長雙臂,費力地舉起來一個東西教他看——那是顆米粒大小的東西,頗為圓潤,於陽光下折射出了瑩潤的光澤。
北靜王先是不解,隨後忽的一下福至心靈,知曉了眼前這物究竟是什麼。他眸中皆是狂喜,忙施了個仙法,將這角落封了起來,不教其他人進入。隨即,他將小賈琅並他懷中抱著的東西重新變回了原來的模樣,那赫然,便是一個上尖下圓的蛋!
蛋殼動了動,隨即便啪的一聲碎裂了。從裡面費力地伸出兩隻毛茸茸的胖爪子來,是黑漆漆的顏色。隨即,一個圓滾滾的小腦袋也緊跟著探了出來,小貓熊頂著那兩個無比巨大的黑眼圈茫然看向賈琅。他並不似普通的貓熊那般粉紅且無毛髮,而是已然有了滿身黑白的毛毛,活像是在一個大圓上安了個小圓般軟軟且圓潤的一團,讓賈琅的心一下子都軟了個徹底——
天知道,他只是在袖子裡坐著,是怎麼便忽然晉升為了父親這一級的!
第121章 120.119.118.02.01
小貓熊到來的實在太過令人猝不及防, 以至於親自帶他來到這世上的父親伸出雙手將他抱起來時, 面上的神情還是如夢似幻般的茫然。他張張嘴, 將自己的感嘆無力地咽了下去,恍惚地用一隻手拽了拽北靜王的袖子:「 這孩子......果真是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