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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賈府這一群主子一吩咐就不帶腦子上陣的小廝果然便轟轟烈烈跑去了,待在一個自以為很隱蔽的角落裡默默張好了麻袋,就等那個不長眼睛的北靜王乖乖地自己鑽進來讓他們揍。
天上的一干神仙自然看到了這一幕,一時心情都頗為複雜。
【......守株待兔都沒這麼守的吧?】
【不是本座說,小琅那個便宜爹似乎有些病沒有治啊,那位好歹也是個王爺,出門難道會一個人都不帶嗎?】
【況且,只是一介凡人卻有這個膽子來惹天界上仙......本座對他忽的升起了些莫名其妙的崇敬之情是怎麼一回事?】
已經嫁入張家的迎春自然也聽到了這件奇事。縱使她夫君竭力將此事說的平常一些,她也瞬間提起了一顆心,忙問:「可是琅兒何處惹惱了陛下?否則,怎會下了如此一道聖旨,著實是......「
她一想到自己的弟弟興許會為了這個忍氣吞聲嫁給一個男人,便覺著心內不安的很,憂慮的種子像是遇著了春風細雨,飛也似的一個個冒出頭來。只是也不止她一人如此覺著,便連帝都中其它家族聽了,也莫不覺得這是惠帝想出來的新的羞辱人的法子,讓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嫁與另一個男子?這隻怕是本朝最荒唐而可笑的笑話了。
迎春愈想愈是不安,乾脆站起身來:「不行,我要回娘家一趟。」
她匆匆披了自己的斗篷,還未來得及叫人備車,便覺她的肩膀上多出了什麼特別的熱度。扭頭看,卻是她的夫君將手放在了她的肩上,面容堅定,低聲道:「我與你同去。」
迎春回給了他一笑,心中莫名的就安定了些。她攏了攏斗篷,與夫君一同踏上了回賈府的馬車。
而在這邊人為著這一樁突如其來的賜婚鬧的雞飛狗跳人心惶惶之時,賜婚中的主人公卻守在房中,歡歡喜喜地過自己的小日子。哪怕此時坐在椅子上,也是十指交纏,四目豢床壞剿恕
貔貅站在一旁望著他們膩膩歪歪的模樣,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默默問:「不是在正式行禮之前不能見面的麼?你們怎麼還日夜守在一處?」
水溶淡淡道:「那是凡間的規矩。」
一句話便把貔貅堵了個半死,只得悄悄地對著天翻了個白眼。
他先前有多崇敬這個上仙,眼下便有多無語——這上仙不僅任性,而且獨占欲在整個天庭也是數一數二的,與他家小受無意中的身體接觸也會引得他醋意大發,恨不得拿個鎖鏈將人時時刻刻鎖在身邊,不讓別人碰一碰的。
昭寧與白澤新婚燕爾,也是纏綿的很,貔貅望望左邊又看看右邊,深覺自己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令人不免心生孤寂之情。最終只得仰頭長嘆,無奈道:「你們就不能考慮下我的感受麼?」非要在我眼前這般恩恩愛愛?
兩對眷侶均扭過頭來,賈琅驚詫道:「我們怎麼不曾考慮你的感受?我們特意把你放在了我們中間呢!」
這樣你才好更好地觀賞我們是如何恩愛的啊!
貔貅簡直要噴出一口血來,他一點也不想夾在兩對有情人之間看他們秀恩愛。可惜他說的並不算,其餘人全然不將對他的傷害放在眼裡,繼續若無其事說正事。
「大皇兄這幾日動作愈發頻繁了,甚至將手伸入了護衛皇宮的禁軍之中,」昭寧蹙眉道,「他究竟是想作何?難道是想逼宮不成?」
白澤沉吟了下,緩緩道:「應當不會。當今也算是身強體壯,這般大刺刺逼宮,只怕人心不穩,難以成功。」
「那他難不成是有什麼旁的目的?」貔貅狐疑道,「收買禁軍難道還有別用嗎?」他驀地掃掃眼前這四人,「比如說......是看上了禁軍首領?」
畢竟,情這字最能使人盲目,再冰冷的冬日都能開出絢爛的花來。
賈琅無語,簡直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只默默地盯著他看。其他幾人也將目光投送過來,其中寫滿了不可思議,還夾雜著幾絲同情或憐憫。
「不是我說,」白師爺最終開了口,拍拍貔貅的肩,「你若是想要找個伴侶,便直說——大皇子可不是你。」
「況且禁軍首領鬍子一大把,」賈琅在自己心臟位置比劃了下,「都要垂到腰上了!曬得黧黑黧黑的,你確定?」
貔貅被他們的目光看的心中發麻,最終只得硬著頭皮道:「我原是信口胡說的,你們莫要當真呀......」
「哎呀,我真是胡說的......」
「求求你們,不要再看我了,把目光轉過去吧......」
第113章 112.01.25
於某種意義上而言, 璉二爺真真是賈大老爺的親生兒子。他聞聽這樁全然奇異的賜婚後, 登時額上青筋爆凸, 憤怒道:「居然還是叫他給哄過去了!那個沒羞恥拐帶我弟弟的——」
一干小廝耳觀眼眼關心,裝作沒聽到自家主子說北靜王的這話。
賈璉踱了兩圈,終究是按捺不下心中簇簇燃燒的怒火, 猛的一轉身吩咐道:「你,去給爺找幾個乞丐流民,要精壯的有力氣的。也別說也是誰,等北靜王出來,就給我套麻袋揍上他一頓!」
他當然知曉, 普通的百姓是沒那個膽子去惹北靜王的, 因而又陰森森磨著後槽牙加了一句:「也不用說是誰, 就找那穿銀白色錦服、從裡頭往外走的人就好,生的還挺人模狗樣的!」
於是北靜王府大門口旁的巷子裡, 就藏了兩批賈府派來預備那不長眼的北靜王自己撞進來讓他們揍的暴民。數十個人張好了兩個麻袋, 磨刀霍霍等著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