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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看,他方才注意到,於人群之中格外出挑的北靜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將目光重新移向了他。那目光令惠帝打了個寒顫,頭一次覺著恐慌起來——
接下來,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人於滿室的喧鬧之中衣袂飄飄地走近,飄然出塵。而惠帝身旁最精銳的侍衛都對這不斷逼近的一人視若無睹,一點反應也無。惠帝想要尖叫,想要咆哮著令人護駕,可所有的聲音都像是被堵在了喉嚨里,絲毫髮不出來,他驚慌地張大了嘴,心跳如同擂鼓。
這樣瘋狂的心跳聲中,他看見北靜王忽的微微勾了下唇角,慢慢與他道:「莫要試圖阻礙阿柒,又或者是本座。」
「否則,本座有的是方法令你提前下黃泉。」
作者有話要說:惠帝:你先把我的聲音還給朕讓朕可以啊啊啊啊啊地叫出來啊——
白澤:以及聲明,我不是小媳婦兒,真的不是。
惠帝一路往作死路上狂奔,讓我們儘快把這個礙眼的傢伙解決掉吧!
謝謝未完成以及我是大大的貼心板藍根親的地雷~
小熊貓會有的,小白澤會有的,一大窩糰子也是會有的。
給你們一個大大的(*  ̄3)(ε ̄ *)
第110章 110.01.23
他們君臣間的這場談話並無旁的一人聽見, 連帶著一步都不能動的小太監此刻也已兩眼放空, 神情恍惚的很。惠帝眼瞼不由自主地顫動著, 他嗅到了來自北靜王身上的異香,一種極清極雅、令人莫名覺著此人就該居於雲端之上的奇異香味,全然與凡間那俗不可耐的薰香截然不同。
他忽的就憶起了當日曾做的那一個夢, 回想起嬰孩手中緊握著的那張紙。他的額頭開始密密麻麻向外冒汗,幾乎無法相信,自己居然犯了這樣一個錯誤——
自己怎麼差一點就忘了,儘管是人間的帝王,也終究是無法與這些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神仙作對的呢?
「朕不會了, 再也不會了。」他最終顫抖著嘴唇說, 「朕, 朕可與仙人一個補償!仙人若是不想要賈家的嫡長女,朕可以將其改為賈琅——依仙人看來, 這般如何?」
拂在他面上的略微冰冷的氣息忽的就離他更遠了些, 水溶挑了挑眉:「你要為我與阿柒賜婚?」
「是啊!」惠帝結結巴巴的, 汗水都流入了眼睛中, 刺的他眼睛生疼。可一直身嬌體貴的他如今卻如同被擺放在了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哪裡還有一點還手的力氣?他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將所有的不平與恐慌通通暫時咽進肚中去,費盡所有力氣來討好這位掌控生死大權的神仙,「朕可以賜婚,這樣,仙人便可光明正大與賈琅一處了,還可住在一起,豈不是更好?」
水溶抵著下巴細細想了一想,發覺自己果真很想看到阿柒穿著紅衣進北靜王府門的模樣。這個想法令他心內都愉悅了許多,眉眼如融化了的春水般柔和,一錘定釘:「現在就寫。」
現在寫?
惠帝的下巴險些掉下來。他現在真的確信這群人與昭寧是一處的了,成個親而已,果真有如此迫不及待麼?
然而身為被威脅的那個,他又不好說甚麼,只得眼睜睜望著自己的手絲毫不聽使喚地抬起來,於明黃色的捲軸上書寫了一行又一行字。末了穩穩地蓋上了皇帝專屬的印章,交與了渾渾噩噩前來接聖旨的小太監。
下面絲毫不知情的賈琅與貔貅一道飲了不少酒,喝醉了後便被半夢半醒帶去北靜王府休息了。黑甜一覺不知所蹤,直到第二日日上中竿,方擁著被子迷迷糊糊坐起來,像小貓似的伸長雙臂伸著懶腰,睜著一雙水霧彌蒙的眼懶洋洋問:「幾時了?」
「午膳時間都要被你睡過去了。」白衣神仙本靠在他身旁閒閒地翻著書頁,見他醒來了,便親自打了水幫他梳洗,「果真要成小豬不成?睡了這樣久。」
「昨日實在喝的有些多,」賈琅撐著額頭頭痛道,「不該喝許多燒酒的才是......」
醒酒藥早已經熬好了,水溶從桌子上端下來,一口口餵入他口中。待全部喝完之後,少年的臉都縮成了一團:「苦。」
「乖。」水溶揉揉他的頭,又從荷包中掏出顆玉雪潤津丹向他嘴中塞了,幫他按揉著太陽穴,「可好一些了?」
【好一些了,好一些了......可是看的本座都要受不了了!】
【一定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否則他們都已經在一處幾百年了,怎麼還是這等的......這等的嘰嘰歪歪?膩的本座都沒眼去看了......】
【想當年,我與牛郎,也曾是這般的情深意重。可是到頭來,皆如絲線般輕易便被剪斷,再無一絲情誼可言......】
【織女你閉嘴,牛郎只是被你這幾日沒完沒了的叨叨念煩了罷了。本宮早便說了,那網就不該給牛郎安上,怎麼你偏是不聽呢?】
已然習慣了這群神仙說著說著便歪樓的特性,賈琅換了衣裳下床,與貔貅去了書房商量些事宜。還未商量出個始末,先見賈家一下人匆匆忙忙跑進來了。
「你來是為何?」賈琅見是他父親身旁的一個小廝,不由得詫異道,「賈中出了什麼事不成?」
「出事了,出事了!」小廝磕磕巴巴道,扶著牆喘氣,「可是出了件稀奇的大事情,小的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和三爺解釋清楚。三爺,老爺給您捎了個信來,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