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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不通!小琅原本就是我們弄來的,我們自然清楚該有什麼樣的親人,在那水鏡里,可從來沒出現過這位的樣子!】
說起來太上老君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忙道:【快去看看,莫不是那月老又酒喝多了,將紅線連錯了一根吧?】
離月老的姻緣殿最近的嫦娥騰雲駕霧的去了,待到回來之時不由得嘴角抽搐,一張芙蓉面上滿是濃的從眉角眼梢化開來的笑意。
【無甚,無甚。】她道,【並無異象。】
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史湘茗眼淚汪汪一個勁兒搖著對方的手,幾乎要撲到賈琅懷中去。
身後正冷艷坐著觀望的水溶頓時不願意了,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把賈琅往後拉了拉,讓撲過來的小少年成功的撲了個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賈琅的心中也不是波瀾不驚的,他來到這裡十餘載,還是第一次見到與自己相同的穿越人士。因而任他握著自己的雙手,看著對方已然溢出眼眶的淚珠兒,一時也不免有些感嘆。
只有在遠離家鄉的地方,方能體會到同鄉之人的好處。不僅僅是有許多事情可以共同追憶,更是因為那是一種無言的慰藉,讓人可以閉上眼睛欺騙自己,我不曾遠離那個無比熟悉的地方,就像船不曾駛離它的港灣。
雖然明知是奢望,卻又總忍不住去想念。
只是......
賈琅默默看了眼仍眼淚汪汪的小少年。
他整理情緒的時間,會不會太長了些?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史湘茗這才擦了淚,開口道:「既然如此,你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是真實在歷史上存在過的朝代嗎?」
賈琅:......
你一定是在逗我。
他委婉地提醒對方:「你的姐姐叫史湘雲。」
「是又如何?」史湘茗顯然不解其意,「我生下來便知道此事了。」
賈琅幾乎要捂臉,這孩子怎麼遲鈍到了如此程度!不得不更進一步提醒他:「你未曾讀過紅樓夢?」
可是對面的熊孩子一挺胸膛,頗為自豪道:「從未。」這兩個字說的頗為堅定有力,聽的賈琅也不由得連連搖頭。
這到底有什麼好得意的。他果真不懂現在的孩子都在想些什麼。
水溶冷眼看著二人相談甚歡,覺著自己已經失寵了。
這世間,為何總有那許多來侵占阿柒心神之人?
簡直讓仙不爽!
賈琅之後細細問過方知,原來史湘茗前世便是一個畫家,自幼痴心於畫畫,於其它事上絲毫不上心。誰知一次外出采景,莫名其妙便從地上裂開了一道大縫,他整個人便掉了下去。
史湘茗如今說起來仍是心有餘悸:「我當初還以為,是世界末日來臨了呢!」簡直像是恐怖片一樣的場景!
再醒來時,他已經變成了口不能言方生出來的小嬰兒,成為了史湘茗。
「原來如此。」賈琅這才清楚了來龍去脈,不由得感嘆道,「此事果然奇異。」只是,像在什麼地方聽說過似的,總覺得異常的熟悉呢。
不待兩人再敘些什麼,那面賈母已經派人來喊,說是在園子中擺宴了。二人只得掩過這話不提,過去園中,薛姨媽、賈母並張、王二位夫人早到了。兩人同兄弟們一同坐下,自是不在話下。只是懷中的小四似乎又鬧了脾氣,橫豎非得坐到賈琅與史湘茗的中間,讓想纏著賈琅的史湘茗可憐巴巴站在一邊,那眉眼委屈的很。
毛糰子癱在那個紫檀束腰五足嵌玉圓凳上,像是在上面鋪了個毛絨絨的坐墊,堅決不起身。
賈琅知道他在鬧脾氣,一時也頗為無奈。只得與史湘茗隔開坐了,這才讓貓大爺重新揚起頭來,慢騰騰地坐直了。
幾年前都是水溶抱著尚且稚嫩的小賈琅用餐,如今卻正好翻了個個兒。賈琅見他是毛爪子,便用小調羹親自一勺勺餵了去,餵得那貓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很是心滿意足的模樣。
賈琅搖頭失笑,心中卻明白,這人是在撒嬌呢。
無論在世人面前是怎樣一副清冷出塵不食人間煙火的縹緲模樣,在遇到自己時,卻總有讓人意外的一面出現呢。偶爾會耍小脾氣,會需要自己來照顧他,這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覺著水溶更像是一個人,而非高高在上的神。
他們一人一貓配合的默契無比,莫說桌上的其他人都頗為詫異地看過來,就連那一眾圍觀的神仙都覺著牙酸。
【他們當真不能收斂些?】
【這還沒有互通心意呢,若是互通了......這六界還不得被他們厭煩死?】
唯有觀世音關注的完全是另外一個問題。
【旁邊那桌本全是女子,為何偏偏插了那一個男子進去?看著也太過礙眼了些,讓本座怎麼都覺著不順眼。】
賈琅搖搖頭。
那可是賈寶玉,賈府正兒八經的鳳凰蛋,素來最喜歡在脂粉堆里廝混的。他嫌棄這些男兒腐臭,怎麼肯坐在這桌?定然找他的姐姐妹妹們去了。
扭頭看去,此刻寶玉果然正歡喜不盡,忙忙將自己面前的一道風醃果子狸往黛玉面前送。
「林妹妹快嘗嘗這個,好吃的,比那尋常之菜更有滋味!」
黛玉皺著眉又移了回去:「怪膩歪的,二哥哥自己用便好了。」
桌上端莊坐著的寶釵盈盈淺笑,可是口中卻有些沒滋味了。連帶著湘雲心中也有三分不喜,想著自己難得來一次,怎麼卻無人搭理,不由得悶悶的低頭,無精打采挑著那琺瑯碗中的飯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