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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間,又有幾個人敢與天斗呢?
大皇子看了一周眾人,見他們紛紛目光躲躲藏藏,忽的仰頭大笑起來。他一下子拔出自己藏於衣袖中的寶劍,寒光閃閃直指昭寧:「既然你執意如此,就莫要怪大皇兄心狠了!這個位置,非屬我不可!」
劍鋒已然到了喉嚨,昭寧卻被另一人牢牢護到了身後。冷著臉的駙馬伸出一隻手,輕而易舉便擒住了大皇子握著劍的手,冷冷地吐出令人肺腑生寒的四個字:「成王敗寇。」
無數人影從他身後的道路湧入,皆是穿著甲冑的兵士,他們身上浸滿了暗紅色的血跡,一下子將這裡的人圍了個全乎。大皇子二皇子面色灰敗,面對放在脖頸上的利劍,終於頹然放下了手。
已然是敗了。
而此時,一輪新生的朝陽終於躍上了梢頭,漫灑的金光碟機散了最後一絲黑暗,將這世上魑魅魍魎都照的無處遁形——於這樣的光芒普照之下,一個嶄新的時代已然準備來臨。
三日後,昭寧公主承襲帝位,國號為姽明。無數奇臣英才匯聚於此,而其中更為耀眼的,卻是那些個女子的光芒。
後史中記載,此乃一個巾幗的時代。
第115章 114.113.01.27
昭寧登基第一日。
滿朝文武皆仰頭望著她, 史上第一位女皇莊嚴地坐在了那寶座上。她這日並未施太多脂粉, 眉間一點英氣勃勃, 將最後一絲屬於女孩兒的嬌羞之氣也悉數去了。望著這滿朝烏壓壓的人頭,權傾天下的女皇微啟朱唇,做出了她的第一道反應:拿明黃色的衣袖猛地掩了一下嘴, 忽的便踉踉蹌蹌退了下去。
眾大臣:......
這是怎麼了?激動過頭以至於連皇座都坐不好了?
他們彼此交換了個茫然的眼神,呆呆立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做些什麼。片刻後,女皇卻又若無其事回到了寶座上,只是眼神很是空茫, 嘴角似乎也有些抽搐。
下朝後, 賈琅及水溶被召進了宮。那裡本朝第一位男後已然在等待著了, 他抱了個大紅綾緞的襁褓,裡面似乎塞了什麼頗為圓潤的東西。他緊緊抱著那包裹, 面上滿是奇異的容光, 仿佛在抱著自己的孩子似的。
「皇后這是怎麼了?」賈琅好奇地湊過來, 「你懷中是什麼?」
「你小心些!」白澤的眉頭一下子便蹙了起來, 小心翼翼將那襁褓向下稍稍拉了一點,使賈琅二人能看清那其中究竟揣著何物。
那是一顆足有半個手臂長的、圓潤潔白的、泛著瑩潤光澤的......
蛋。
「這是什麼蛋?」頭一次見這樣大的蛋的賈琅也茫然了,「變異的雞鴨蛋?還是恐龍蛋?」他眼神一凝,「總不會是外星人要攻入地球了吧?」
而且,這樣大的一顆,只是看起來就覺得一定不太好吃......
白澤投給了他個莫名其妙的眼神,那目光中的含義表明他顯然一個字也未曾聽懂,否則他便不會只是如此淡定地坐在此處了。他只是專心致志抱著這個圓潤討喜的大蛋,拿手一下一下撫摩著那瑩潤的蛋殼,眸中滿是脈脈的柔情。
「我兒子。」他略帶驕傲地向賈琅宣告道。
「什麼是你兒子?」賈琅茫然左右看了眼,這宮室中一個伺候的宮女也無,唯有他、水溶及帝後二人。他慢慢張大了嘴,驚道:「不會吧?」
白澤嘴角皆是壓抑不下去的笑意,將大蛋抱的更緊了些:「會。」
「可是可是......」賈琅難得糾結了一把,求助似的看向嘴角含笑的白衣神仙,「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人......難道不應該生個嬰兒出來麼?」
為什麼會是一顆蛋啊啊啊啊!
一隻手悄無聲息搭在他的肩上,淡定自若的白衣神仙將人拉進了自己懷中,讓他的側頰微微磨蹭著自己胸口處的衣服暗紋,低聲道:「天上的神獸皆為破殼而出。若是有了神獸的血脈,倒也算不得是什麼稀罕事。」
賈琅默默地張大嘴,半晌後又閉上了。他艱難地組織了半日言辭,方在口中艱難地擠出來一句:「所以,陛下今日是......」
一直撐著額頭的熱騰騰新出爐的當今聖上表情也很是迷茫。她的面上混著極度的不可思議與欣喜,令她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昭寧將面頰都藏在袖子後,喃喃道:「朕當時只是覺著有些身子不適,有點作嘔......」
哪裡知曉只是去了次淨房,便直接產出了顆蛋來。若非她在戰場上練出來了些眼疾手快,這蛋說不定便直接掉在地上摔了個粉身碎骨。
只是饒是如此,這事的發展也完全出乎了女皇的意料。她咬著嘴唇定定盯著自己的孩子,默默接受自己突如其來便成為了母親的事實。
「要孵多久?」賈琅摸著下巴繞著白澤走了一周,「還得尋個什麼方法,將這件事支吾過去才是。」
「作為參考,」白澤終於從剛為人父的欣喜中脫身出來,面色猛地一肅,「當日我......不,本宮出生時,孵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年。」
眾人的面色都頗為整齊的一變。
「這不成。」賈琅很憂慮,「等這孩子出來,陛下也都六七十了......那個時候,只怕這孩子的身份便很是麻煩了。」
「先孵著吧。」相對無言許久後,女皇終於開了口,「若是果真四十九年不出來,朕也只有等他四十九年。這也並無甚關係。」興許是想到了即將出世的孩子,她面容都柔和了不少,眉梢眼角也都含了淺淺的笑意,拉著皇后的手將他拉到自己皇座旁來,含情脈脈道,「真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