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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他相反,床頭那殷勤地站著端茶倒水的那人則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好心情毫不掩飾地從那勾起的唇角處傳達出來,走到哪裡簡直都像有明媚的春花盛開。
昨日被無情屏蔽的眾神仙見他們如此表現,一時都默了。
半晌後,太上老君方才遲疑著道:
【.....要不,讓人去煮碗紅豆粥?】
賈琅登時惱羞成怒,拿爪子撓了旁邊的水溶一下。
紅!豆!粥!
煮這種女子洞房後喝的東西做什麼,是想打架嗎!
他暫且又不具備上天將這些看熱鬧的暴打一頓的能力,只能將被圍觀的怨氣全都發泄在了罪魁禍首上,拼命撓一旁嘴角含笑的水溶。
水溶被他小貓似的撓法弄的愈發愉悅,墨玉般的眸子裡滿滿都是流轉的輕柔的笑意。他輕聲道:「你們也莫要再逗阿柒了,阿柒麵皮薄。」
【......這是要在我們這群單身幾百萬年的神仙面前秀恩愛麼?】
【哼,】織女幽幽道,【想當年,我也曾與牛郎如此恩愛......】
唯有觀世音滿心疑惑。
【本座這玉淨瓶中的露水卻到哪裡去了?本座明明記得裡面還有小半瓶的......眼下怎麼一滴也無了?】
賈琅登時通紅了一張臉,隱約記起昨日那人似乎把一個白玉瓶中的水滴全都用掉了來著......全都用在了某個無法描述的地方。
他簡直不知該如何解釋,當下匆忙拉起被褥蓋過了自己的頭,假裝自己根本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水溶倒是毫無愧疚之心,一心一意地將那被子往下拉:「阿柒,當心悶壞了,快些出來透透氣。」
「不!」
那裹得如春卷的一團東西中傳出了一個悲憤的聲音,「我已經沒臉見人了!」
他深深地覺著,自己在昨日忽然間變了回來,真真是虧大發了。
哪怕這日水溶命人熬了上好的燕窩粥,清甜可口,也沒能安慰賈璉這顆受傷的心靈。整個人有氣無力躺在床上,眼裡寫滿了哀怨,小模樣實在可憐可愛的很,讓水溶實在招架不住,又將人按在床上好好疼愛了一番方才罷休。
被百般蹂躪的賈琅捂著自己的腰,顫巍巍悲憤道:「我要與你分床睡!」
水溶聞言,欣然道:「好。」
然後這晚,他便厚顏無恥用仙法開了房門,半夜再次襲上了睡得毫無所覺的賈小琅的床。
半夢半醒狀態的賈小琅悲憤:「......你怎麼又來了?」
我只想好好睡一覺啊!
「阿柒乖,」水溶啞著嗓子親親他,「就最後一次......」
最終還是一夜的被翻紅浪。
基於以上遭遇,賈琅深覺自己根本就不該繼續待在這北靜王府里,第二日一早趁著水溶出門辦事,便麻溜兒地收拾了包裹跑人了。一路到了賈府,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覺著心中放鬆了些。
似乎連這邊的空氣,也比北靜王府的清新上許多。
他歡歡喜喜邁進了房間,果然這幾日府中眾人都對他毫無印象,一點也不曾記起。眼下見他出現了亦沒覺得有何反常,只匆忙地幫他打起帘子,花紅又端了沏了兩三次方出味的楓露茶來。
「昭寧公主如何了?」他低聲問身旁素來傳遞消息的墨香。
墨香笑眯眯道:「已無大事了,公主絕食這兩日,皇上皇后都擔心的不行,親自去看了。出來後便改了主意,到底是疼愛的孩子,今日下了旨,允許公主自擇夫婿呢。」
賈琅這才覺得心中那石頭放下了些。即便是當今天子,雖為著這朝堂考慮,可心中亦是難免疼愛兒女的。他已從水溶處聽說,黛玉勸昭寧以情動人以柔克剛,想來是苦肉計及真情流露終究打動了聖上,這才避免了這場政治婚姻。
思索再三,他又命染畫藉口送東西之事,往林府去將這消息傳與了黛玉。
方才處理了些這兩日積攢下的事務,便忽見一個白衣的小公子一頭闖進來,慌裡慌張地把他拉住了:「怎麼辦,怎麼辦?小琅怎麼辦......」
不是旁人,卻是這幾日都未曾見的史湘茗。
賈琅詫異道:「這是出了何事?」
史湘茗一雙眸子裡噙著淚,抓著自己的衣襟,扭了半天。
「到底怎麼了?」賈琅看的心急,不由得湊他更近了些。這一湊近倒是在他脖子上看見了幾個暗紅色的印子,當即吸了一口冷氣。
看起來,略眼熟。
當然眼熟了,他昨晚剛被那匹狼從頭到腳啃過呢!全身上下都是如這般的印子,以至於賈琅今日出門還特特挑了一件高領,全然無視了這掛在天上的熾熱的太陽。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賈琅拽住他的領子,「這上面的印記,是從何處來的?」
史湘茗聞聽,登時用手捂住了脖子。一雙清澈的眸子左看右看,慌張心虛的很。
賈琅好整以暇望著他,等著這小羊羔乖乖把這事情說與自己聽。
他目光灼灼盯了半日,半晌後,頂不住這眼神的史湘茗果然還是乖乖開口了,只是一張口便一語驚人:「我昨日喝了些酒,不小心,不小心把那個美人畫精給睡了!」
賈琅一口楓露茶皆噴在了地板上,顯然被這句話嚇得不輕。
天上眾神仙也一片譁然,當即驚訝道:
【閻王居然被人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