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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得早,很多事情都不曾經歷,但在後世的史書上記載,在她死後不久,劉子業和劉楚玉的相繼被賜死。
在她看來,自己所見的也不一定是真相,更何況這些流傳了那麼多年的記載。
記錄歷史的人想讓後世看到的是什麼便是什麼。
他想讓大家所相信的,便是所謂的真相,即使它是假的,可又有什麼關係,沒有人能證明。
況且,有時候,人們往往只願意相信自己相信的,而不是真相本身。
第41章 他的名字
「這個墓被發現時,裡面還有什麼?」偌大的一個墓難道就只有一個棺材?顧言然不大相信。
「只有一口木棺,是黃花梨木,一千多年下來,也沒有腐爛。」能用黃花梨木做了一口棺的人的確是有些不一般,當時被發現的時候,大家都是十分驚訝。
黃花梨木?她自己家中的家具也選用的黃花梨,黃花梨木質上乘,隔了千年也不腐朽也是自然。
可問題是,誰會用黃花梨墓做一口棺?
黃花梨木是在明朝時期才開始在皇家盛行,更何況是南朝時期。
在她印象中,宮中也只有宋帝的寢宮中有黃花梨木做的床榻,還是王氏的人在早年間敬獻給宋帝的,別的地方可是一方黃花梨木都沒瞧見過。
她可是在宋帝那裡再三保證不再偷跑出去玩,才得來了一塊黃花梨木,她便拿去做了一串佛珠。
等等,王氏?那豈不是言之家中?
顧言然轉頭看了溫言之一眼,這黃花梨木十有八九與王家有關,那時王家雖說已經不在鼎盛時期,但是家底還是很殷實的,許多王氏族人都以經商為業,她知道言之的堂哥便是經營木材的,且都是上好的木材,黃花梨木難得,只要一尋到,就立馬呈獻給皇帝,那一張床榻的木材也是尋了好幾次才湊夠的。
顧言然心中一陣煩躁,她有太多東西不知道,這讓她感到很不安,她總有感覺,事情並沒有歷史記載的那般簡單。
就拿劉彧來說,她這個十一皇叔當真是沒有什麼作為的,在她皇兄劉子業繼位後,因忌憚幾個皇叔,劉子業將他們殺的殺,囚禁的囚禁。
可是為何突然在她死後會發生那麼多事,十一皇叔劉彧逃了出來,並且將劉楚玉和劉子業一併殺了。
要說沒有誰在背後推波助瀾,她根本不信,劉彧沒有這個本事,這是她知道的。
她的幾個皇兄和皇叔巴不得自己能登上皇位,也不可能心甘情願地幫劉彧奪得皇位,還讓他坐穩這個位置。
她心裡其實一直有兩個懷疑的對象,一個是謝衡,一個是王言之。
王謝兩家自晉朝時期至南北朝,百年來,一直是最顯赫的世家大族,一度權傾朝野,功績顯赫,彪炳於史冊。
雖說自南朝以來,開始衰敗,但是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兩家的地位和聲望還是其他家族和皇族所不能動搖的。
這便是為何宋帝會娶她的母后王氏為妻,並立為皇后,生下嫡長子。在此之後,兩人還賜婚於她和王瑩。
王瑩便是言之的名,字奉光。
當初她便是因為「言之」這個名字,找了他許久……原來,這根本不是他的名。
溫言之看著愣愣地望著現場,沒有一點反應的顧言然,他知道她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也沒有出聲打擾。
「有些奇怪不是嗎?」一直沒有出聲的顧言然突然說話。
「你是說墓還是墓主?」溫言之將手插在大衣的口袋中,低頭看著她。
他的視線停留在她的頭髮上,顧言然的發質很好,發色不是很黑,有一些營養不良的栗色,看著很柔順,讓他有想摸一摸的欲望。
不過,他自制力還是不錯的。
「都有。」顧言然轉過頭來,「能用黃花梨木做棺材,放到現在也是極其奢侈的一件事,更何況是一千多年前。而且就一口棺放在墓里,哪裡都透著古怪。」顧言然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出土的文物,你都看過了嗎?」
「還沒。」他搖頭,「我昨天剛剛來,一直在處理七號墓的事情,今天也就比你早到了一步。」
七號墓就是之前她所認為的劉楚玉之墓。
「聽說c組不準備挖掘了?」她知道,剛剛聽到的也只是小道消息,不如問當事人來的清楚。
「前期消耗的人力物力太大,且相當於都打了水漂。」開了三十一個空墓室,他們能不心疼嗎?
溫言之也沒有問她是怎麼知道的,她想知道的事情,她自有她的途徑。
「那最後那一個墓呢?」她最想知道的便是那石棺下的墓室。
「打不開,那一塊的材質跟那三十一個墓室石門的材質都不一樣,應該不是同一批建的。」他感覺那個墓室極不尋常,他想打開一探究竟,但是跟另幾組的人爭執不下。
他有些煩躁,另一隻手也摸進另一衣袋中。
裡面是一包煙,他下意識將它拿起,手還未離開口袋,她想起旁邊的顧言然,默默地放了回去。
「我一直想問你,你是怎麼知道那裡有一個墓室的?」之前時機不對,她一直沒有問出口。
顧言然覺得,要是之前問他,他一定會一笑置之,要不就用「直覺」兩個字打發她。
不得不說,她有時候還是挺了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