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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楚佩靠在馬車上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外面的廝殺聲越來越輕,她們應該已經遠離了方才的位置。
外頭是敵是友根本分不清。
「修明,阿姐與你說的話你仔細聽著,阿姐出去找姐夫和香奴了,你乖乖在裡面坐著,你不許自己打開,聽到嗎?只有阿姐讓你開你才能開,知道嗎?」劉楚佩揉著她的腦袋,輕聲細語道。
「阿姐,那姐夫讓我開,我可以開嗎?」劉修明小心翼翼地問道。
劉楚佩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這孩子怎麼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較真。
「可以開,你要聽話。」劉楚佩從腰間掏出一把佩刀,學著方才王瑩的動作打開了馬車設置的門,翻身出去後,迅速關上。
馬車前坐著一個驅車的人,劉楚佩握緊了刀,「何人?」
前面的人緩緩轉過頭來,劉楚佩一驚,握著刀的手一松,「皇兄?」
劉楚佩看著面前熟悉的面孔,激動地不知說什麼了,「你……你怎麼?」不是在邊關嗎?他怎麼來了?
「劉楚佩,我與你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嗎?」他不悅地看著她。
啊?劉楚佩愣了?他這話什麼意思?他與她說了什麼了?
為什麼他覺得這道聲音很是熟悉……卻不是皇兄的聲音……
只聽面前的人繼續道:「若外面坐的不是我,你如今早就身首異處了。」
劉楚佩這下終於認出了聲音來,「言……言之?」
面前的人沒有回她,自顧趕著馬車。
劉楚佩看著自家皇兄的臉又聽著言之的聲音,都感覺自己要錯亂了,面前這人究竟是誰啊!
劉楚佩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走到他身後,將手探進他的衣襟,往他的胸口處探去。
劉楚佩沒有看到,面前的人眼神突然暗了暗,透出一抹不知名的情緒,他壓抑著聲音咬牙切齒道:「劉楚佩!」
劉楚佩恍若未聞,繼續將手往裡探去,停在他身上某一處地方摸了摸。
她並未察覺到面前的人身子一僵,周身氣息都有些冷冽,似乎在壓抑著某一種情緒。
肆無忌憚的小手依舊在作亂,他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劉楚佩!」
「言之。」劉楚佩將手抽出來,順勢摟在他脖子上。
她方才確認過了,胸口右下側有一個刀疤,是言之沒錯了,之前那夜,她不小心摸到了……
「坐回去。」他的聲音還是清冷,但比方才緩和了許多。
劉楚佩乖巧地坐在旁邊。
「我讓你坐回馬車裡。」
「沒事的。」劉楚佩朝他笑了笑,「不是有你在嗎?」
王瑩一頓,轉過頭去並未說什麼。
劉楚佩知道,他這就是默許了,「言之,不得不說,你頂著我皇兄的一張臉,我有些不習慣。」
「習慣就好。」
「為何要用我皇兄的臉,他如今回來了?」不是說別讓他回來嗎。
「沒有,只是如今有需要用到他身份的地方。」王瑩看向她,「若是今日有人問起來,你就否認見過他明白嗎?」
劉楚佩現在實在是摸不清楚狀況,只能順應著點了點頭,「我們如今去哪?」
王瑩頓了頓,淡淡開口道:「去找謝衡。」
劉楚佩又一次驚到了,「你說什麼?」
她可不覺得言之和謝衡已經到了可以相談甚歡的地步了,之前發生的幾件事早就已經讓他對謝衡有隔閡了,怎麼可能再主動去找謝衡。
「此次一行,早就是在他們的計劃之內,趁著這一次機會,將所有威脅除去,永絕後患。」
劉楚佩皺眉,「你的意思是……背後之人是劉楚玉和劉子業?他們想將所有人一併殺了?他們為何那麼喪心病狂,我原以為劉子勛之死會讓這件事結束,為什麼還要那麼多人死。」
「那日你在密道內可曾聽到什麼?」
劉楚佩搖搖頭,「不曾,我還沒來得及問父皇,劉楚玉她們就進來了,後來父皇就讓我逃進了密道內,但我確定的是,是他們下毒害死的父皇。」
「你就對我那麼信任?」
「啊?」
「這些事就是劉楚玉一直想要置你於死地的原因,越少人知道越好。」
劉楚佩搖了搖頭,「此事我只與你說過,沒有再告訴其他人了,更何況我信任你,自然不會瞞著你。」
王瑩一把拉住馬車的韁繩,馬漸漸停了下來,「劉楚佩,你還是沒有吃夠教訓嗎?往往讓你摔得越狠的就是你越親近和信任的人,劉楚玉難道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劉楚佩臉上唯一的一絲笑意殆盡,「言之,我以為那一夜我們已經說開了,我說了我不在乎你之前騙我,你若是想復興琅琊王氏,我陪你一起啊,更何況你雖然之前利用我,但是沒有傷害我不是嘛?」
「劉楚佩,我有時候當真想看看你腦袋裡裝了些什麼。」王瑩差點被她氣死,他當真是第一回見到她這樣的人,她的心究竟是用什麼做的!
「若是——」
「好了,他們來了。」王瑩打斷了她的話,轉頭看向一邊,只見謝衡騎著馬帶著一隊人飛快地奔了過來。
「記住,如今你需要一個人來『救你』,保你平安,再將你正大光明地送回府上,謝衡要比我合適,如今王氏已經殘破不堪,謝府的勢力更甚,劉子業定是要拉攏謝氏,他們會因忌憚謝衡而對你有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