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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家宴倒是沒見你,聽你殿中的宮女說,身體有些不適?」他似乎想起了以前什麼事,輕笑一聲,「楚佩,每回皇叔來,你都有哪裡不適的,叔侄兩人如此一來,很久不見,倒是越發生疏了。」
「皇叔,哪有。」劉楚佩盡力讓自己看起來不緊張,「昨日我在謝府喝了不少酒,原本沒什麼,回了宮,後勁就上來了,我這人喝了酒就胡言亂語的,生怕擾了大家的興致。」
「都是自家人,無需顧忌太多。」他稍稍掀開帘子,似乎才瞧見站在另一旁的王言之,看了眼劉楚佩,「哦?是楚佩的朋友?」
「拜見淮陽王,在下王瑩。」王言之恭敬地行了個禮,外人見來,並未十分恭敬,卻又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劉彧只是點點頭,又將目光投向劉楚佩,「楚佩,回宮嗎?皇叔正好要進宮一趟,便一道帶你回去吧。」
劉楚佩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可又怕劉彧想太多,她解釋道:「母后讓我出來辦些事兒,我等等再回宮,皇叔急的話可以先回去,我等等自己回去就好。」
「急倒是不急,不過是聽說子尚回宮了,我想著也有好久沒見著他了,便想進宮去見見他。」他瞧著劉楚佩一臉擔驚受怕的模樣,勾唇一笑,「那皇叔便等你吧,等你辦完了事情,一道送你回去。」
劉楚佩心都顫了顫,劉彧這是鐵了心要送她回去啊,若是謝衡在就還好,他知道所有事情,他會替她找藉口走的,可是言之不一樣啊,若是惹急了劉彧,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楚佩身後藏著什麼呢?」劉彧懶懶地靠在馬車上,視線往她身後一直未露出的手掃去。
劉楚佩自然不敢拿出來給他看,她悄悄把手一松,香囊落在了身後的地上,還好她這身裙子遮擋了劉彧的視線,她悄悄抬起腳,將香囊往後一踢,香囊滾到了小販的腳邊。
「沒,沒什麼呢。」劉楚佩將雙手攤開,放在前面,手中空空如也,「既然皇叔要進宮,那便一道回去吧。」
劉彧沒準備放過她,她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
劉楚佩回頭看了眼王言之,他對她輕輕點頭,示意她安心,劉楚佩這才偷偷舒了一口氣,爬上劉彧的馬車。
侍衛替她擺好車凳,替她掀開轎簾,她剛上去就見劉彧一臉心滿意足的模樣,招了招手,示意她坐過來。
她還沒坐穩,馬車突然往前駛去,她重心不穩地往後倒去,身邊的那人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手環在她的腰間,穩穩地將她扶住。
被他扶著的地方,劉楚佩覺得有些難受,突然起了雞皮疙瘩,劉楚佩立馬彈開,往離他遠一些的角落坐去,她咬著嘴唇,不知所措。
這回,劉彧並未為難她,他將手收了回來,繼續靠在一旁,閒適而又慵懶,看著劉楚佩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覺得甚是有趣,「許久不見,你倒是還跟小時候一樣,毛毛躁躁的,可沒被皇上和皇后罰吧。」
「我一直都是這副性子,他們大抵也覺得管不大了了,也就隨我去了。」劉楚佩扯著臉朝他笑了笑,將手放在兩邊,緊緊壓著坐塌,試圖以此來緩解自己的緊張。
她倒是有些驚訝,今日劉彧竟然沒有為難她,但是因有前車之鑑,她不得不防。
劉彧就像一隻蟄伏的蛇,你完全不知他會何時醒來,然後狠狠咬你一口,他還會緊緊的纏著你,根本逃脫不得,若是掙扎,他反而纏的越緊。
今日就是如此,若是她不上馬車,她敢賭,劉彧真的會說到做到一直等她,還不如順著他的意,在他還未怒之前乖巧一點。
「皇叔在一眾小輩中最疼的就是你了,皇叔很是喜歡你這樣的無所顧忌與灑脫。」劉彧的眼神投過來,將她全身上下都掃了一遍。
劉楚佩最不喜歡的就是他拿這樣的眼神看她,劉彧天生一雙鳳眼,看人時,眼角微微抬起,妖而不媚,其實劉彧長得一般,是這雙眼睛生生讓人覺得有些驚艷,可這雙眼睛卻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她不喜歡他的眼神。
劉楚佩靜靜坐在一旁,只是付之一笑,沒有接話。
劉彧看出她有些拘束,並未再說什麼,只是閉上眼睛休息。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劉楚佩小心翼翼地看過去,見他真的在閉目養神,才鬆了一口氣,整個身子放鬆下來,靠在馬車上,掀開帘子往外看去。
身旁的劉彧緩緩睜開眼,看著劉楚佩的背影,勾了勾唇角,留下意味深長的一抹笑。
而原地的王言之看著馬車漸行漸遠,轉身離開。
「誒!這位公子。」身後的小販趕忙追了過來。
他轉過身來,看著他伸過來的手。
「公子,這是剛剛那位姑娘的東西,不小心給掉在地上了。」小販拍了拍香囊上沾著的灰,遞給他,剛剛他可都瞧見了,那位姑娘說要送他的,剛剛才發現掉在他腳邊了。
「不必了,你丟了吧。」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並未接,便轉身離開了。
啊?丟了?小販拿著香囊站在原地愣了愣,這香囊可是人家的心意呢,就算這位公子不要了,他也不好留下啊,更何況這香囊是上好的錦緞做的,他可不能占這這便宜。
他搖了搖頭,無奈地走回自己攤前,準備將香囊收起來,萬一碰上那個姑娘好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