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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力氣還是太小,再加上手上的傷,她根本提不動他,「可否幫個忙?」劉楚佩朝一旁的老者求助,「將他放到馬背上就好。」
老者點點頭,將王言之扶著上了馬,劉楚佩一隻手撐著馬背,翻身而上,坐在了王言之前面,她拿過他手上的劍,一把往馬車上的繩索砍去。
或許是有些年頭了,繩子一下便被砍斷了,劉楚佩將他的手環過,搭在她的腰上,駕著馬疾馳而去。
老者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心滿意足地笑了笑,一下便隱藏在巷子中。
後面追上的人見血跡到這兒就斷了,停了下來,「人呢?」
「兵分三路,一隊跟著我去城門,其他兩對在城中各處搜索。」拓拔略看著地上的血跡,冷笑了一聲,王瑩啊王瑩,一路上流了那麼多血,又無法及時救治,怕是撐不了多久了吧,「若是看到了兩人,全部給我——殺了!」
「是。」
劉楚佩駕著馬飛速往前跑去,這馬是用來做馬車用的,怕是根本跑不了太多路,等下一個地方就得換馬。
會稽城她不大熟,她只能往大道上跑去,之前她只依稀記住了從城門到賭場的路。
路上行人眾多,劉楚佩不敢騎得太快,可又怕後面他們追了上來。
「讓讓,大家讓讓。」劉楚佩見前面有個孩子,立馬拉住韁繩,王言之撞在她身上,發出了一聲悶哼。
「言之,沒事吧?」劉楚佩很是愧疚,剛剛力道沒有收好,「言之,我先帶你去醫館,我讓人給你處理傷口。」她往他身上隨處一摸,便是滿手的鮮血。
他不能再耽擱下去了,會死的!
王言之將手搭在她的手上,「別去,出城,先出城。」
「不行!」從會稽出去方圓十幾里都是荒地,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你的傷先處理了。」她突然想起了一個人,「言之!我們去找莊主!莊主一定會幫我們的。」
「別去。」王言之喘著氣,「現在還不是時候,賭莊的人一個都不能暴露。」
「你都這樣了!」那什麼時候才可以啊,非要等到送命了才求救嗎?
「出城,會有人接應。」王言之環過她,拉起韁繩,駕著馬往城門的方向跑去。
劉楚佩聽他這麼一說,才稍稍安心,可她又不禁疑惑,為什麼這一回言之是自己孤身來的,他的手下呢?
可她不敢再問,他現在多說一句話都要費很大的勁兒。
劉楚佩拿過他手中的韁繩,往城門的方向跑去。
騎馬的動靜實在太大,拓拔略早就發現了他們,他翻身上馬追上,身後的人也緊隨其後。
「言之,他們是不是追上來了。」身後傳來馬蹄聲,劉楚佩心裡緊了緊,有些擔心地問道,她往後看去。
「別動,專心些。」王言之將頭靠在她的肩膀處,喘著粗氣,「不是他們。」
「你是不是又在騙我!」如今她根本不想相信他說的話了, 他一定又是怕她擔心和害怕,才對她這般說。
「你就往城外跑,其他的別管。」
劉楚佩點點頭,咬牙堅持,她的右手早就疼得沒有知覺了。
「何人!速速下馬!」守城的侍衛見一匹馬向他們奔來,趕忙上前阻攔。
「事有緊急,我們需立馬出城,還請各位放行!」劉楚佩稍稍放慢了速度,但並未停下,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劉楚佩厲聲道:「我乃是臨淮公主劉楚佩,還不速速放行!小心你們的腦袋。」
幾個守衛一驚,面面相覷,他們從未見過這臨淮公主長什麼樣,根本不知道面前這人是不是假扮的,可萬一是……
「可有通關文牒?」
劉楚佩氣得差點就把手上的劍往他們身上砍,怎麼那麼多事,她趕忙去找懷中的宮牌,那總能證明她身份吧。
她突然頓住,懷裡空空如也,宮牌掉了!真的要命,禍不單行。
這時,後面的人已經追了上來。
「來者又是何人?趕快下馬接受盤查。」守衛見到又是一撥人騎馬往城門的方向衝來,趕忙上前阻攔。
「囉嗦。」拓拔略二話不說,抽出長劍,直接結束了他的性命。
見到這樣一幕,城門外突然躁動起來,出城的人趕忙往城外跑去,都避得遠遠的。
幾個守衛見此,都拔出了劍朝拓拔略所在的方向衝去,有另外幾個守衛便將城門緩緩關上。
劉楚佩知道這是一個絕好的時機,或許這些守衛能拖住一點時間,她快速駕馬往城外跑去。
拓拔略的人和守城侍衛交手,怕是要耽擱一會兒,城門又關了,他們再要追上他們,肯定得再花些功夫。
「言之,你的人在哪裡接應,你告訴我。」
可是回應她的只有他一深一淺的呼吸聲。
「言之!」
王言之幽幽睜開眼,「往前跑,在前面。」
「好。」劉楚佩往前跑了五里地,可是什麼人都不曾看見,「言之,他們為何不來接應你!他們在哪?無北呢?無北為何不跟在你身邊!」
「前面……你往前……跑,前面就是了。」王言之靠在她耳邊,緩緩說道。
劉楚佩急得都要哭出來了,人呢,人在哪裡?
等王言之再一次說「往前走」的時候,劉楚佩終於忍不住了,她一把拉住韁繩,讓馬停了下來,她哭了出來,「王言之!你是不是又在騙我!根本沒有接應你的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