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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公主。」香奴有些心疼,不知如何安慰她。
「是他吧。」劉楚佩好像在問她,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嗯。」香奴點點頭,她也記得那人的模樣,如此出眾,一眼就能認出,她沒有記錯。
「找了他那麼多時日,今日卻遇見了,我卻不知道開口與他說些什麼。」劉楚佩發顫的聲音中滿是委屈,「為何他要騙我啊,不然何苦讓我找了那麼久。我費盡心思找他,他倒好,告訴了我一個假名。」
「公主,既然如此,那我們莫要再接近他了,不然見了他總會想起這些不愉快的事。」香奴見自家公主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心中對那男子更是不滿了幾分。
「那怎麼成。」劉楚佩收起剛剛到委屈,立馬反駁,怒氣沖沖道:「可不能便宜他了。」
哼,竟敢騙她,這回可是被她抓個正著,「你瞧著,等等我讓他哭著求我。」劉楚佩隨即往前走去,「走,去換身衣服。」
香奴噗嗤一笑,見她不再傷神,「好。」
等換了一身衣服的劉楚佩剛剛踏出房門,被門口站著的人嚇了一跳。
「謝三,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站在門口嚇我!」她的怒氣正愁沒地方發泄,他倒好,正撞上來。
謝衡一臉嚴肅,沒有再像以往一般,嬉皮笑臉地打趣她。
「怎麼了?」饒是在氣頭上的劉楚佩也發覺到了他的不對勁,「誰惹你了?」
每次他生氣了就是這副模樣,一副誰欠了他幾萬兩銀子的表情,這種時候劉楚佩最有經驗了,總而言之,哄哄他,說些好話就行了。
「你前些日子在找的人就是他。」他不是詢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額……」劉楚佩突然有種被抓包的感覺,當初找人的時候,謝衡也是知道的,但是她沒告訴他她找的是誰,「算是吧……」
「你知道他是什麼身份?」謝衡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才見過一次面的人,也不知是好是壞,她就這般念念不忘?
劉楚佩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他是臨沂琅琊王氏的人,可如今想來,說不定這也是騙我的。」
「這倒是沒有騙你。」他諷刺一笑,「的確是琅琊王氏之人,他叫王瑩,是南鄉侯王懋的長子,算起來——」他看著劉楚佩一臉期盼的神情,心裡有些不爽,「還的確是你表哥。」
「當真?」劉楚佩剛剛的不悅早就消散殆盡,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眼中泛光,神色激動。
「這可是你親表哥,你會不知道?」他也是納悶了,南鄉侯王懋可是皇后娘娘的親哥哥,沒道理她不認識王瑩啊。
「不知道啊。」劉楚佩茫然地搖了搖頭,「我又沒去過臨沂,幾個舅舅聽說一直在臨沂,我哪裡見過,更別說表哥了。」
謝衡無奈,原本覺得他或許有什麼目的,可萬萬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一個身份,他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他是她表哥。
「逸均他們說等等結束後一起去獵野味,一起吧。」謝衡立馬轉移話題,他可不希望這後半日她左一句表哥右一句表哥的。
「不去。」如今有比獵野味更吸引人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放棄。
「怎麼不去了,你前兩日還跟我提起呢,之前是你出不了宮,今日難得能出來,當然要玩個盡興了。」他可是跟他們都應下了,卻沒想到劉楚佩不去了,「你可別到時候回了宮,過兩日又開始跟我鬧騰說要出來玩,我可沒什麼法子再將你偷偷帶出宮了。」
這種狀況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她總是想一出是一出,幾個人也習慣了。
「前兩日是前兩日,冬獵也要看興致的,今日我可沒有這興致。」她搖了搖頭,怕謝衡他們因為自己而取消了此行,「你們去就好,我下回再去。」
「哪來的下回?都要入春了,冬日獵也就只剩這幾日了。」謝衡還是不死心,再拖下去,積雪都化了。
「那就等明年吧。」又不差這些時日,劉楚佩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不和你說了,我去宴庭了,我再不回去,怕是謝老頭要差人來尋我了。」
謝衡沒有說話,心裡滿是失落,往後再找她出來,可是更難了,若是她日後還嫁了人,那……
「走啦!」往前走了幾步的劉楚佩見謝衡沒有跟上,轉過身,一把將他扯過來,拖著他往前走,「還杵著做什麼,再不走,我的酒要被人喝完了。」
「急什麼,我不是說送你四壇了嗎?你這會兒還差這兩口?」他眼中滿是笑意,她這人一提到桃花釀就來勁兒。
「那自然不一樣。」劉楚佩使了勁兒將他拼命往前拉。
她燦爛一笑,露出了兩顆小虎牙,冬末的陽光勾勒著她的輪廓,分明是融雪的寒日,卻宛如吹過了飄逸的春風,混著醇厚酒香,令人如痴如醉。
她乾淨地不染一絲塵埃,如此便好,他不想她的天真無邪沾染上一絲雜質。
多久了,兩人沒有這樣並肩走過,往日,他都是跟在她身後,看著她的背影,生氣的背影,撒潑的背影,傲氣的背影,委屈的背影,他都見過。
「及笄禮上,你想要什麼,我送你。」他看著旁邊亭亭玉立的少女,心中有些酸澀,十年了,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姑娘終究是長大了。
「哪有你要送禮,還問我想要什麼的。」劉楚佩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到時候哪裡還有驚喜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