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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彧自然聽出了他話中有其他含義,「你在說劉楚佩?」
王言之並未說話,他又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你不去接她?她如今可是在謝家,謝家那小子對她什麼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時候他帶著你的人跑了,你哭都沒地方。」江彧有些恨鐵不成鋼,他怎麼就那麼說不通,他從來都不肯服軟,得吃多少虧。
「跑不了。」王言之放下酒杯,看了眼江彧,「我的人都在謝府外。」
「你究竟在想什麼,我越來越不懂你了,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江彧急得脫口而出。
王言之眼神凌厲,他不悅地說道:「我說過什麼你忘了嗎?」
「我……我一時情急,忘了。」江彧低下頭,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
「劉楚佩的事,你不需要你插手,那是我與她的事。」他自然知道江彧是在擔心他,因此並沒有把話說絕。
「阿瑩,有時候,自己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江彧抬起頭看著他,他真的怕他會重蹈覆轍。
「那怎樣的才是真的?只憑一人的一面之詞?」他眼底閃過一抹傷痛,不是他不信劉楚佩,而是他根本信不過皇家劉氏一族。
劉子業若是真的對她做了那種事,那他自然活不得,他很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當初那句低喘嬌媚之聲的確是她的聲音,他不會認錯。
江彧一噎,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我雖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覺得你還是將事情查清楚才好,莫要……傷了她的心。」
「我知道。」王言之輕笑了一聲,傷了她的心?傷了心的難道不是他?
劉楚佩將衣服褪下,看著自己手上觸目驚心的抓痕,她眼底閃過一抹恨意。
她將自己全部沒在水中,她屏著氣,想要以此來麻痹自己,怎麼辦,她覺得或許這麼死了也不是一件壞事,她漸漸放緩了呼吸。
「是姑娘你定下的規矩?」
「瞧你在這憂鬱了許久,可是沒有買著河燈?我這兒有兩盞,便贈與你吧。」
「在下乃臨沂琅琊王氏人,姑娘喚我言之即可。」
……
言之……
不要!言之!
「咳咳。」她突然撲騰起來,趕忙從水中出來,她抓著浴桶拼命喘著氣。
剛剛她是不是差點就死了,可是她發現,她根本捨不得言之。
她不知聽誰說起過,人之將死,所見為摯愛之人。
看來她一點也放不下言之啊。
她不能死,若是她死了,那她當真是坐實了這污名。
她起身換上了新衣,洗淨的頭髮濕漉漉地披著,她推開門走了出去。
謝衡就在外頭等著,他見劉楚佩走了出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看著她濕噠噠的頭髮,他皺了皺眉,「過來,我替你擦擦。」
劉楚佩搖了搖頭,她朝著謝衡笑了笑,「女子的頭髮只有夫君能碰的。」
謝衡感覺劉楚佩有些不一樣了,可又說不出來有何不同。
「你還是會嫁給他是嗎?」謝衡當真覺得自己有些卑鄙無恥,竟然會想趁人之危,可若是劉楚佩說出「不」字,他就立馬進宮,跟皇上求娶她。
「為何不嫁啊。」劉楚佩站在那,朝他莞爾一笑。
她廢了如此功夫,終於能嫁給他了,再過兩日她便是他的妻子,她為何不嫁啊,就算他厭棄了她,她也不會放手的。
謝衡心裡沉了下去,果然……還是他奢望了。
「果真是你的心上人在此啊。」
院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劉楚佩和謝衡都轉過身看向來人。
謝語安?劉楚佩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捂緊了她的領口。
「你來這做什麼?」謝衡不悅地看向她。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你不是都把我的人借走了嗎?那我讓誰伺候?」謝語安朝他哼了一聲,一臉不屑地看著劉楚佩,「臨淮公主什麼時候這麼落魄了呀,來我謝府蹭吃蹭喝不說,連婢女都要往我這兒借。」
「謝語安!」謝衡終是沒忍住脾氣,「你給我出去,人我等等給你送回去。」
「謝衡,你護著她有什麼用。」謝語安氣得指著劉楚佩道:「她可是不要你了,你還這麼幫著她說話,謝衡,你有沒有腦子啊,我是你親妹妹,你不幫我,去幫一個外人。」
「出去!別讓我說第二遍!」謝衡怒不可遏,要不是謝語安是他親妹妹,他早就一巴掌打上去了。
「瞧著!你肯定會後悔的,真不知道這女的有什麼好的。」謝語安哼了一聲,轉身就跑了。
「阿楚,謝語安不懂事,她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謝衡看著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的劉楚佩,有些心疼,以往他們倆一見面就掐架,今日她卻一言不發。
「她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我對你來說,不過是個外人罷了,遠不及家人來得重要的。」劉楚佩抬起頭看著他,「謝衡,你不必對我這麼好,我還不起。」
「這輩子還不起,那就下輩子唄,下輩子不行那就再下下輩子唄。」謝衡走過去,揉了揉她的腦袋,「不過,你怕是還不完了,下輩子我還是會對你好的。」
劉楚佩朝他笑了笑,謝衡,那就下輩子你別記得我了,只要我記得你便好。
「主子,主子。」只見阿四匆忙從院外跑了進來,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劉楚佩,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