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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之心頭一震,是了,是花鈿!似乎她的額頭上就應該有一朵紅蓮,含苞欲放,半朵而綻。
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見過那樣的她。
「言之,言之。」
她的聲音讓溫言之從沉思中緩過神來,「是不是弄疼你了?」
「沒有,言之,我只是見你走神了,叫了你一聲。」
「阿佩,你以前是不是總是在額間繪花鈿?」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有一件事他想要論證一下。
「對啊,但也不全是,還得瞧我心情。」顧言然看向他,「怎麼了?為何問起這個?」
「你的花鈿可是一朵紅蓮?」他腦中慢慢浮現出紅蓮的模樣。
「原來你還記得呀,那日在謝府的宴會上,我就是繪著紅蓮的。」顧言然眉眼都藏不住喜悅,沒想到,他還記得那日的事情。
可溫言之卻是心裡一沉,「阿佩,你還記得那紅蓮是什麼樣子嗎?能不能畫下來給我看。」
「記得呀!」香冬給她畫了好幾回了,大概的樣子她自然是記得的。
她攤開溫言之手心,用細長的手指在他手心勾勒著,「沒有紙筆,只好委屈你了。」她憑藉著印象,在他的手心將一朵初放的蓮花描繪出來。
顧言然的每一筆,都像是一把刀重重劃在他的心頭,眼前的一幕和他腦海中的印象完全貼合,這……又是巧合?
怎麼可能,如今再說是巧合,他一點也不信了,他分明從來沒有見過她花鈿的樣子,為什麼卻能真的與她記憶中的樣子毫無偏差。
之前是夢境也是如此,在遇到顧言然之後,他總會不自覺地把她的樣子放在那個夢裡一直沒有臉的人上。
好像夢裡的那個她就是顧言然,不,應該是眼前的劉楚佩!
「言之,怎麼了?今日你總是走神?可是昨日沒有休息好?」顧言然扯了扯他的袖子,「要不,你再休息半個時辰吧,去騎馬也不急。」
「不用了,我去給你做點吃的。」他掩藏起剛剛的失態,牽著她往樓下走去。
「想吃什麼?」
「隨便吧。」顧言然想了想,「我好久沒有吃到紅糖酥了,有些想吃。」
「你不是愛吃鳳梨酥嗎?」
說完這句話,溫言之自己就愣了,他潛意識裡為什麼會覺得她愛吃鳳梨酥?顧言然從來沒有跟她提起過,也沒有當著他的面買過。
他自己都感覺今天的他有些不對勁。
「鳳梨酥要巷口的那家好吃,你還記得嗎?上回我還帶你去了的。」顧言然一臉期盼地看著他。
巷口?
他腦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嬌俏的聲音。
「言之,我帶你去吃桂花糕,這個時辰去,桂花糕剛剛出爐,味道可好了。」
「他家的鳳梨酥也可好吃了,平日裡只要剛出爐,不出半個時辰就沒了。」
「快些,快些,前面就到了,再去晚些,等等可就沒了。」
……
他再想去抓住那道聲音的時候,又發現根本想不起來那道聲音說了什麼。
「言之……言之。」見他突然停下來,顧言然扯了扯他的袖子。
「對不起,想起了一些事情。」溫言之扯出一抹笑容,牽著她往廚房走去。
顧言然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有些疑惑。
他握著她的手早就出了一層薄汗,這是怎麼了?
溫言之打開冰箱,裡面只有簡單的幾樣食材,「沒法做你要的了,我熬些粥好嗎?」
「好,我不挑。」顧言然站在門口,點點頭。
她一臉幸福地看著眼前的場景,這是他第一次為她洗手作羹湯呢。
「去外頭坐著,別站在這裡。」溫言之一邊說一邊開始準備起來,做完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後了,許亦琛他們也差不多該起了。
顧言然哪裡會去外頭坐著,她趴在桌台上,盯著廚房裡忙碌的身影,臉上一片柔和,等他們成親之後,他會不會也是如此。
她看著他的聲音,眼神漸漸失了焦距。
「言之,我想吃粥,剪一根油條進去,放半勺蔥花,要是再加一個鹹鴨蛋就更好了。」
突然,她腦中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她往後退了幾步,這是誰的聲音?是誰在說話?為什麼這聲音和她這麼像?可是她從未說過這句話啊。
到底是誰?是誰!
她突然頭疼欲裂,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從四面八方好像傳來無數道聲音,一直「言然,言然」地叫著她。
「我不是言然!我不是!」她捂著耳朵,想要將那些聲音隔絕在外,「我是劉楚佩,我是劉楚佩,我不是言然!」
「言然!」溫言之一聽到外面的動靜,趕忙沖了出來,看到跌坐在地上有些失常的顧言然,臉上的平靜全然不見,「怎麼了?是又頭疼了嗎?」
「我不是言然!」她一把將他推開,恍恍惚惚中,她似乎聽到他在叫「言然」,她是劉楚佩啊,為什麼都要叫她言然呢?
「阿佩,阿佩,是我。」溫言之暗道不好,自己過於著急,叫錯了名字,「阿佩。」
可是懷中的人根本不聽他說的話,一個勁兒的推開他。
「許亦琛!許亦琛!」溫言之趕忙朝著二樓的方向喊道。
原本就在淺睡眠的許亦琛隱隱約約就聽到了一些動靜,在聽到溫言之在叫他的時候,他就確定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