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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楚玉沏了杯茶,淺淺抿了一口,「我這是為你好,若是讓不相干的人將某些東西帶出了宮……那可怎麼辦?」
劉楚佩眼神一沉,劉楚玉是如何知道她要送信出去的?「阿姐的意思是,我能把什麼東西送出宮去?」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劉楚玉瞥了她一眼,「萬一有手腳不乾淨的奴才——」
「夠了!」劉楚佩厲聲道,「今日你休想搜身,阿姐,請回吧,我們清玉殿當真是不歡迎你。」
「還不動手!」劉楚玉一聲令下,另外兩個宮女齊齊架住了香奴。
「你們放開我!」香奴拼命掙扎。
此刻,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香奴身上,並未發現這時的劉楚佩異常安靜,並未阻攔。
但也不過眨眼的功夫,香奴身上的信箋被搜了出了。
「公主。」另一個宮女將信箋遞給了劉楚玉。
劉楚佩微微勾了勾唇,接過信箋。
香奴急得不行,卻見此刻自家公主若無其事地站在原地,還給她遞來一個安心的眼神。
安心,她怎麼安心,這可是事關二皇子,若是山陰公主與太子再有心查,還會把駙馬牽扯進來,如今是多事之秋,萬不可再生事端了。
劉楚玉看了眼信箋正面,四個大字映入眼帘:皇兄親啟。
「都道你與子尚關係甚好,我瞧著果然如此,他也不過出征了半個月,你就給他寫信。」劉楚玉說著,拆開了信封,「楚佩不介意阿姐看看寫了什麼吧,阿姐也甚是想念他呢,不如你替阿姐寫幾句話,我就不再寫一封了,全數都寫在你這——」
話未說完,劉楚玉的聲音戛然而止,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的信。
怎麼是一封信中信?
裡面根本不是寫給劉子尚的信,裡面又是一個信箋,這一回依舊是四個字:謝衡親啟。
她立馬打開信,將裡面的信紙抽了出來,裡面更是簡單了,只有兩個字:安好。
劉楚玉捏緊了信,朝劉楚佩投來凌厲的目光,「這是什麼?」
「信啊。」劉楚佩完全沒了方才的急迫與焦慮,「阿姐難道不識字嗎?」
「我問你這是給誰的信?」劉楚玉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好她個劉楚佩,竟然耍她,方才演戲演得她都差點信了,竟然挖好了這個坑等著她。
「上面不是寫著嗎?」劉楚佩努力努嘴,「謝衡啊。」
「那你在外頭用寫給劉子尚的信是幾個意思?」原本以為她能抓到劉楚佩與劉子尚聯繫的把柄,將劉子尚一併扣上弒父的罪名。
「這還需要理由嗎?」劉楚佩無辜地看著她,「我就喜歡在外另用信箋,不行嗎?」
劉楚玉氣得不行,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壓制住自己的怒意,冷笑了一聲,「寫給謝衡?你就不怕你的駙馬知道嗎?前些日子的教訓還沒吃夠?」
「這些就不勞阿姐費心了。」劉楚佩不在意地笑了笑,「阿姐這些日子已經太過勞心勞力了,阿佩怎麼好讓阿姐再為我費心神,是吧,未來的長公主。」劉楚佩恨恨地咬了「長公主」三個字。
劉楚玉知道她每字每句都在嘲諷她,她將手中的信紙捏作一團,丟在了旁邊,她站起身來往外走去,「這些日子就給我好好待在殿裡,不得踏出一步。」
劉楚玉轉頭看向兩個宮女,狠狠瞪了她們一眼,「你們倆給我好好看著公主,若是人不見了,提頭來見。」
「是。」
劉楚玉帶著怒氣匆匆離開了清玉殿,兩個宮女也退下,將門帶上。
香奴頓時鬆了一口氣,她趕忙走到劉楚佩身邊, 「公主,方才嚇死我了,差點就被發現了。」
「嗯。」劉楚佩淡淡應了一個字。
「公主,您不怕嗎?」香奴如今越來越佩服她了,這種時候都能如此鎮定自若,「公主,方才你寫的信呢?為何不見了?不是給了奴婢嗎?」
「我當然也怕啊。」劉楚佩鬆了一口氣,她感覺身子都軟了下來。
她取過桌上那寫有「謝衡親啟」四個字的信箋,將它翻了過來,「你以為我不怕嘛?」
香奴看到桌上的東西,愣住了,「公……公主!」
劉楚佩點點頭。
「公主,您膽子太大了吧,若是方才被山陰公主看到了,那該如何!」香奴雖然不識字,但是她能確定,眼前的幾個字就是方才公主寫給二皇子的。
原來那最外寫著「皇兄親啟」的信箋是真的,而裡面的卻只是一個幌子,真正寫給二皇子的信被劉楚佩寫在了寫著「謝衡親啟」信箋的背面。
「怕什麼,這不是沒看到嗎?」劉楚佩將信箋背面與那張被劉楚玉揉皺了的信紙平放在一起。
連起來,四個字:安好,勿回。
這才是她要給皇兄的。
「拿去燒了。」劉楚佩將信紙遞給香奴。
「是。」這信如今在香奴看來,就是燙手的山芋。
「如今劉楚玉應當會加大對我們的監視,有些話不該說的就不要說。」劉楚佩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你找機會讓那兩個宮女來見我就好。」
「是。」
……
另一邊的殿內壓抑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劉子業看著滿地的狼藉,走上前摟住了劉楚玉,「阿姐,與她置什麼氣,氣壞的可是你自己的身子,我可是會心疼的。」